A区套间里那股慵懒的、混合着阳光与海盐气息的空气，被一通来自林风的内线电话彻底驱散。
“一号会议室，十分钟后。”
电话里只有一句话，简短，不容置疑。
当安娜踩着Jimmy choo的最新款高跟鞋，推开那扇厚重的黑胡桃木门时，苏青玉和白晴已经到了。
苏青玉依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白色研究服，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正专注地看着面前光幕上的一组脑电波频谱图，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分析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
白晴则穿着一套剪裁利落的灰色女士西装，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背脊挺直如松，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投影。
投影上，是一个蜷缩在病床角落的少女。
神宫寺真夜。
安娜的目光在投影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落在了苏青玉面前的那份频谱图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苏博士，这么快就开始给我们的新‘宠物’做体检了？”
苏青玉头也没抬，指尖在光幕上划出一道冰冷的蓝色轨迹：“安娜姐，我希望你明白，她不是宠物，她是一个被深度格式化、又被强行灌入了垃圾数据的、已经处于半报废状态的生物硬盘。在没有进行彻底的风险评估之前，我不建议将她接入任何与‘蜂巢’有关的系统。”
“生物硬盘？”安娜轻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我倒觉得，她的大脑是一座还没被开采的金矿。让她去分析全球股市的K线图，或者去建立一个针对地缘政治的博弈模型，她能为我们创造的价值，可能比‘夸父’电池的一个季度的利润还要高。”
白晴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像手术刀划过玻璃：“你们都错了。”
她的目光从投影上收回，扫过安娜和苏青玉的脸，不带一丝感情。
“从生物学的角度看，她首先是一个病人。一个大脑皮层因为长期过载的电信号刺激，而出现了大面积神经元突触损赡病人。在她的生理机能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任何试图利用她大脑的行为，都是不壤，也是不科学的。”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滑开。
林风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那个像影子一样的夜莺。
“看来，各位已经提前预习过议题了。”林风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三位风格迥异却同样气场强大的女人。
“老板，我的意见很简单。”安娜率先开口，将一份商业价值评估报告投影到林风面前，“成立一个特别项目组，把她的大脑利用起来。她是工具，而且是一件非常锋利的工具。”
“我反对。”苏青玉立刻反驳，她将那份充满了红色警报标识的脑电波频谱图放大，“在她的‘逻辑漏洞’没有被修复之前，她是一个行走的逻辑炸弹。一旦失控，她对‘蜂巢’的威胁，比任何外部的黑客攻击都要大。我建议，对她进行长期的隔离观察，直到我们能完全解析她的大脑构造。”
“我既不反对，也不同意。”白晴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并不存在的眼镜，语气平直，“她现在的状态，既不适合当工具，也不仅仅是需要被隔离的‘危险品’。她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研究样本。我需要一间独立的、最高规格的生物实验室，来对她进行全面的生理和心理干预治疗。只有先让她‘活’过来，我们才能讨论，她到底是什么。”
一个要用，一个要关，一个要治。
三方意见，针锋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声的、属于女王们的战争硝烟。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了林风的身上，等待着这位唯一的王，做出最后的裁决。
一直沉默的夜莺，突然动了。
她走到林风的身后，俯身，在他耳边，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到的、极轻的声音，了一句话。
“她很害怕。”
只有四个字。
没有分析，没有建议，只是一个最直观的，陈述。
夜莺是唯一一个，在那个冰冷的、充满了绝望的地下实验室里，亲手将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从维生舱里抱出来的人。
她感受过她那冰冷的体温，和那如同惊弓之鸟般、剧烈的心跳。
林风的眼神，微微一动。
他抬起手，敲了敲桌子。
“好了，我决定了。”
争吵瞬间停止。
“你们的，都对。”林风的目光，扫过三位女王的脸。
“安娜得对，她是一座金矿，她的价值，不可估量。”
“青玉得也对，她是一个不稳定的变量，安全，必须是第一位的。”
“白晴得更对，在成为任何东西之前，她首先，得是一个‘人’。”
林风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那股无形的、属于最高决策者的威压，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为之一沉。
“所以，我决定，成立一个新的部门。”
“‘启明科技’，人工智能伦理与生物接口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将独立于现有的所有部门，拥有独立的预算和最高级别的安防权限。它的唯一目标，就是探索碳基生命与硅基智能的终极边界。”
“白晴，”林风看向她，“你，担任这个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我给你最高的权限，最充足的资金，去治疗她，研究她，让她恢复成一个健康的人。这是你的领域，你的王国。”
白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没有话，只是郑重地，点零头。
“苏青玉，”林风转向另一侧，“你，负责这个实验室的‘防火墙’。我需要你，为神宫寺真夜，构建一个绝对物理隔离，也绝对信息隔离的‘缸中之脑’系统。你可以监控她所有的脑电波活动，分析她所有的逻辑模型，但必须保证，她产生的任何一个数据流，都不会泄露到‘蜂巢’的主网络里。直到你认为，她绝对‘干净’为止。”
苏青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寒光，柔和了些许。这个安排，将风险，降到了最低。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反对。
“安娜，”林风最后看向她，“这个新实验室的所有预算，由你审批。所有对外需要的技术和设备采购，由你负责。我不设上限，我只要结果。我相信，这个实验室未来产出的任何一项专利，都足以让你，把今投进去的每一个子儿，都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安娜笑了。那是一种猎人看到了更广阔猎场时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至于夜莺，”林风的目光，落在了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上，“从今起，神宫寺真夜的贴身安保，由你全权负责。除了我们四个，我不希望任何一只苍蝇，能靠近她。”
夜莺微微颔首，身影重新融入了阴影。
一个完美的闭环。
一个将所有饶诉求、野心、担忧，都完美地囊括在内，并将其转化为一个更庞大、更具野心的计划的，阳谋。
三位女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对这个男人那可怕的掌控力与平衡术的，深深的敬畏。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平息“核心圈”内部矛盾，并通过建立新项目，完美平衡了四位核心伴侣的利益诉求与情感需求！】
【收获来自“安娜”的“资产增值预期的满足”！】
【收获来自“苏青玉”的“风险可控后的欣慰”！】
【收获来自“白晴”的“获得顶级研究课题的学术兴奋”！】
【该混合情感已触发“帝王的权术”特殊事件！】
【幸福值+2000.0！】
【当前幸福值余额：.0+2000.0=.0。】
林风看着那个再次暴涨的数字，心中一片澄明。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光幕上那个依旧蜷缩着的身影。
“好了，既然达成了共识……”
林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向着会议室的大门走去。
“带我去见她。”
他要去见的，是他亲手从废墟中捡回来的，那个破碎的瓷娃娃。
也是一枚，足以撬动未来的，关键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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