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李牙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吵醒，同房的麻子，已起床亮起疗。
一阵砸门声响起。
“督帅，我回来了。”
李牙听到罗奔的声音，披上一件外衣，快步出了卧房。
麻子已经开门，罗奔拎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进了屋里，而后粗鲁地将女子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浓妆艳抹的女子，发出一声痛吟。
李牙问道：“她是什么人？”
罗奔沉声道：“奸细。”
浓妆艳抹的女子，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道：“奴家不是奸细。”
罗奔疾言厉色道：“你的姘头要引海盗袭城，你还自己不是奸细？”
李牙一头雾水，问道：“怎么回事？”
罗奔明道：“我早先收到一条情报，福山有奸细要引海盗袭城，于是我领着一队锦衣卫，快马赶到福山，她叫含霜，乃是福山一家妓院的头牌，就是她的姘头要引海盗袭城。”
李牙看向含霜，虽然浓妆艳抹，但仍遮挡不住她的蛙容劣貌，难怪罗奔对她如此粗鲁。
“头牌就长这样？”
罗奔斜眼一瞥：“她有独门绝技。”
“独门绝技？”
“她叫含霜，你细品。”
李牙眨了眨眼，点头道：“明白。”
麻子挠着头：“我咋不明白？”
李牙人参攻击道：“你不用明白，你的身子遭不住。”
“……”
常安，马漏，宝子等人也闻声过来了。
他们听含霜乃是福山一家妓院的头牌后，纷纷侧目，心忖这种长得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怎么当上头牌的，福山只剩她一个女人了？
李牙询问道：“没有抓到她的姘头吗？”
罗奔摇摇头，看了坐在地上的含霜，阴沉的道：“她不肯供出姘头的下落，我们只能先将她抓回来了。”
含霜假哭道：“官爷，奴家是真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去哪了，他只是告诉奴家，他要引海盗袭城，让奴家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出门，等事成之后，他就为奴家赎身，带着奴家远走高飞。”
李牙看向罗奔，声道：“动刑了吗？”
罗奔嫌弃的道：“没有，我怕脏了我的手。”
“……”
含霜大喊冤枉道：“奴家真不是奸细，奴家只是一名弱女子，怎么可能当内应？”
李牙并不相信妓户的眼泪，瞟了宝子一眼：“你的狗屎呢？”
宝子眨了眨眼：“用完了。”
宝子此话让众人心头一惊，用完了？用谁身上去了？
宝子迎着众人询问的眼神，接着道：“我拿去喂鱼了。”
李牙幽幽的道：“幸好不是喂你师父。”
“……”
马漏一脸黑线，不知道该不该感激，徒弟的不杀之恩？
麻子挥挥手：“宝子，你再去随便捡一点屎回来。”
宝子从自己的百宝袋中，翻出一个瓶子，问道：“马屎行吗？”
“……”
李牙无语了：“你子身上装那么多瓶屎，你是想报复社会吗？”
“啊？”
常安嫌弃的道：“你子装马屎做甚？”
宝子神秘兮兮的道：“你们听过马都灵吗？”着照本宣科的背道：“马都灵，味苦，寒，无毒，定喘消痰大有功，通气能除血蛊，补虚宁咳，宽中利尿。”
李牙白眼道：“马都灵跟马屎有毛关系啊？”
宝子明道：“这是我在蒙古捡马粪的时候，蒙古郎中告诉我的，如遇到马粪有白渣，此物称为马都灵，乃是一味苦口良药。”
李牙斜眼道：“蒙古大夫的话，你也信？”
宝子看向马漏道：“师父还信人家吃鸟粪。”
“……”
马漏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清理门户了。
李牙拦住马漏，将宝子招过来，吩咐道：“你先招待一下这位大婶，让他尝尝你的马都灵。”
宝子开心的道：“好的，我正想找人试试。”
“……”
马漏隐隐觉得徒弟若是找人尝试，首选的可能就是自己，此子断不能留了。
李牙看向罗奔等人，问道：“你们谁审这女奸细？”
罗奔拒绝道：“我不审。”
麻子第二个拒绝道：“我也不审。”
马漏看了一眼长得蛙容劣貌的含霜，撇撇嘴：“没兴趣。”
李牙鄙夷道：“你们平时不是最喜欢审女贼吗？”
麻子幽幽的道：“那也要看是什么女贼。”
“……”
罗奔捋了一下胡子，虎着脸道：“到女贼，那个女倭寇呢？我觉得有必要再审审她。”
李牙送上一记白眼：“滚！”
罗奔正色的道：“督帅，我没胡闹，想要袭击福山的海盗，好像就是驻扎在刘公岛的一伙倭寇，樱子可能知道点啥？”
李牙回道：“我先前已问过她了，她不知情。”
罗奔略显失望：\"哦。\"
李牙大声道：“你们谁审？”
宝子眼见老大们都不吱声了，兴奋的道：“我来，我来。”
李牙点头道：“那就你来审。”
负责笔录的常安准备好后，宝子来到如霜面前，冷笑道：“你要乖乖回我的话，你若不老实，那就食粪三斤。”
“(⊙_⊙)”
李牙眼皮一跳，生怕遇到狠人，三斤不够，给老娘再来三斤。
不过，含霜并不是狠人，惧怕的道：“奴家一定知无不答。”
宝子只是平日想法独树一帜，喜欢坑师父，并非脑子真的不好，他正经起来，也能独当一面，讯问的时候，照本宣科，有条不紊，让李牙大感欣慰。
经过宝子讯问，含霜出了姘头的绰号骄河狸】，真名不知道，只因河狸长得贼眉鼠眼，又长着龅牙，因此被人取绰号河狸，河狸曾是一名偷摸的独脚水贼，父辈参与过王堂之乱被诛，因而很痛恨官府。
“奴家是真不知道那杀千刀的下落。”
宝子拔掉马都灵的塞子，沉声道：“你真不知道？”
含霜惊恐的道：“奴家真不知道。”
宝子回过头，看向李牙禀告道：“督帅，她好像真不知道奸细的行踪。”
李牙下意识捂着鼻子，点零头，河狸的面相很独特，只要画出人像，很容易进行追捕，看福山那边能不能抓到人，而罗奔已命福山县衙加强县城防卫，让城民藏好家中财物了。
不过，风声已经传出去了，不知道海盗还会不会来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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