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牙看得出来，眼前的御前侍卫还是挺怕死的，一身重甲，但他能站在弓箭面前，头顶一个梨子，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
上有好生之德，李牙也不想送人家下地狱。
“这把弓能射穿他的重甲吗？”
“……”
李怿微笑道：“射不穿。”
李牙稍稍安心了一点，问道：“能不能让他换成手托梨？”
李怿欣然应允，让侍卫头顶着梨，弓手也会有压力，生怕射中侍卫，人一旦有了压力，就射不准了，不过来者是客，既然客人要求了，自然就依客饶了。
侍卫改成手托梨后，看得出来整个人明显放松了。
麻子等人仍然一脸紧绷，就他们看来，侍卫头顶梨跟手托梨并没有任何区别，只要在他们老大的射程范围内，站在前方的人都有危险。
李牙招呼麻子：“给我一块布，我要蒙眼，我怕看到血。”
“(⊙_⊙)”
两名朝鲜咨客瞪大了眼，徐长今也是俏脸一阵抽搐，他是认真的吗？
李怿询问咨客：“李大人什么？”
“李大人想要一块布蒙眼……”
“蒙眼？”李怿讶异地打断道：“这么自信吗？”
朝鲜咨客弱弱的道：“李大人怕看到血。”
“(⊙_⊙)”
李怿愣住了，怕看到血？这几个意思？
“算了，我自己闭上眼就行了。”
李牙没有蒙上眼，咬着后槽牙拉开弓，因为太吃力，弓晃起来……
手托梨子的侍卫，额头冒汗了。
咻！
李牙一箭射出，不偏不倚射中侍卫，后者鬼叫一声，当场倒地了。
“(⊙_⊙)”
徐长令，许绅等御医急忙上前查看，李牙这一箭，精准射中了侍卫腹部。
在场的箭术高手们，只是送上一记鄙夷的眼神，他们早就看出来李牙不会弓射了，弓都拉不开，软绵绵的一箭，怎么可能破重甲？即便能破重甲，怎么可能一箭射中腹部就倒地死人？
这货多半是吓晕了……
果然，许绅上去就将扎在侍卫腹间的箭拔了，并没有一点血迹，李牙这一箭，只是扎穿了一点棉衬，侍卫是被吓晕过去的。
常安在人群中，看向一群锦衣卫，扬眉吐气道：“看吧！不是只有我被吓晕。”
“……”
徐长今也看出侍卫只是吓昏了，正想拿出银针针灸施救，许绅却快她一步，用力一掐侍卫的人中，后者痛叫一声，捂着人中坐起来了。
“我没死？”
李怿看着丢人现眼的侍卫，怒道：“押下去，鞭罚三十。”
一名御前侍卫，被一箭吓晕，害他们丢脸都丢到大明去了。
被押下去的侍卫，临行前看了李牙一眼，心忖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人群中一名堂下官，也瞟了李牙一眼，他们收买的侍卫被识破了？原想等到君臣一起狩猎的时候，让收买的侍卫将李牙引出猎场，他们在猎场外面，安排了弓箭手，只待李牙出去，即突施冷箭，没想到他们收买的侍卫却意外被抬走了。
看来只能自己亲自上阵，找机会将李牙引出圈了。
李牙看着被押走的仁兄，趁机向李怿科普：“这就是惊弓之鸟。”
“……”
李怿总算是看出来了，李牙不会弓射，不会射箭的人，肯定对狩猎兴趣不大。
“李大人，平时有何爱好？”
“听书，看戏，抄家。”
“……”
抄家也算是一种爱好？李怿眼角微微一抽搐，不愧是锦衣卫。
“李大人喜欢游览名胜古迹吗？”
“兴趣不大。”
他们经常出差，美景名胜古迹见多了，一点兴趣都没有，李牙瞟了人群中的徐长今一眼：“我最近喜欢养生。”
“养生？”李怿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本王也喜欢养生。”
自古帝王，谁不想长生？
君臣席地而坐，宫女们拿出带来的餐食，给君臣贵宾们，摆上了午饭。
包饭，鱼干，各种菜。
李怿拉着李牙聊起养生之道，聊到养生，自然会聊到徐长今，身为朝鲜首席御医，徐长今的医术毋庸置疑，但她能登上首席之位，只因她擅长烹制药膳，这年代的朝鲜男人不做饭，徐长今凭借药膳，压过了其他御医。
李牙开口向李怿借徐长今回去帮自己调理一段时间身体，李怿微笑应允了。
午饭过后，勋旧派的武官们，提议来一场狩猎大会。
李怿询问李牙参不参加？如果不想参加，也不必勉强，李牙不想扫主饶兴，自然是参加了。
外围的侍卫将猎圈扩大，放进更多猎物，朝鲜的文武百官们，纷纷背弓上马，随着君王一起策马入林，徐长今也骑上马，一起进了林子，李牙领着副使许绅，副统领程白羊也上马紧随其后。
李牙策马来到徐长今身边，道：“我跟你们王上开口了，从明起，你来五卫都总府帮我调理身子。”
徐长今点了一下头，幽幽的道：“李大人很年轻，只要稍加调理就能恢复了，倒是您的那位下官，再不好好调理，估计难有子嗣了。”
李牙哑然一笑，的麻子吗？幸好麻子没一起来，否则要被扎死，听自己只要稍加调理就能恢复，他这才安下心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若是没后代继承，岂不是白瞎了？
一名年轻文官策马过来了，行了一个礼：“下官金净。”
徐长今帮李牙介绍道：“金大人是司谏院献纳。”
司谏院等同大明的六科给事中，一个负责谏言，监察的衙门，李牙眼神一动，他先前问了朴富成一些关于士派林的事，随着赵光祖被毒酒赐死，士林派在朝堂内的势力很微弱了，而金净就是如今士林派的领袖。
金净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李大人先前被刺客行刺，坊间有传闻乃是我们士林派所为，这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士林派全是儒士，学子，刺客只是冒我们士林派之名，只为挑起我们与勋旧派的仇恨。”
李牙闻言露出了思索之色，金净的辩驳倒也得过去，朝鲜并非只有士林派跟勋旧派，还有其它派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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