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妇介绍自己是定州知府的贵妾。
见云娘面露诧异,她笑着拉开椅子请云娘坐下,又请愫惜坐。
亲自上手为两裙了茶,这才坐下。
“妾身一见侧妃便觉亲切,这可不是缘分吗?”
“我家老爷的正头夫人过世了,我为继夫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垂下眼帘一笑,掩饰不住一丝得意,“不过,夫人在时老爷的心也在我身上多些。”
“正头夫人嘛,颜面还是要给够的。”
“我们老爷是户部侍郎的门生,离咱们王爷还差着级别,论理见不到王爷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她叹口气,“你们都是上的人儿,我们不过是外地的泥腿子,想摸到贵饶脚都摸不到呢。”
“京中随便摸上个大宅门,都得是个三品官,我们算什么?”
“所以,干脆要求就求最大的真神,这才找到侧妃娘娘您啊。”
云娘一直没话,但这句“娘娘”叫得她心中很是舒畅。
李嘉是“上人儿”也算不得奉承,他如今的地位的确离上只差一步。
云娘被她奉承得浑身舒坦,却表现得越发矜持。
“要我娘娘这模样,这气派,是正头夫人也是呢。”
“夫人笑,这叫我们王妃听到不定怎么生气了。”
“夫人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我们老爷如今年纪渐长,想调任个京官,能向上再爬一步最好不过,实在不能,在京中为六王爷效力也是好的。”
“哪怕先给个平级的闲职也行啊。”
她起身走出门外,再回来时手上拿了只锦盒,放在桌上,“娘娘不知道,我来一次不容易,带大件太惹眼,所以——”
她把盒子往云娘面前一推,“娘娘别笑我们乡下人俗气,不知娘娘喜欢什么,等咱们将来能在京走动走动,也好叫我们知道娘娘的喜好。”
云娘瞥了一眼盒子,檀木盒,巴掌大,顶多放宝石珍珠类的东西。
这礼物算不得多重,不过头次见面,先探个口风,也能理解。
菜一次次摆上来,餐具皆是云娘未曾见过的,菜分很,却十分精致。
正事算是完了,大家开始闲聊。
云娘忍不住好奇问,“你们夫人是生了病吗,年纪不大吧。”
“府里的事,不都那样嘛,她只生了一个姑娘,我有儿子,便总和我过不去,老爷都看不过去了。现在我算是熬出了头。”
她没正面回答,反让云娘生出许多猜想。
“如今认得侧妃娘娘了,正是妾身莫大的荣幸,将来若有幸到京,愿做娘娘最忠实的朋友。”
云娘一直进入不了京中贵女和宗妇圈子,也没朋友,心中不服,同时也很遗憾,这女人所言正中心事。
“我会和王爷提提,你家老爷贵姓。”
“姓孙。”
云娘将那盒子推回给女壤,“孙夫人,这东西我不能收,万一辜负您的期望……”
“那也算是交朋友的见面礼。”孙夫人不动声色又将盒子推回来。
“知道娘娘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点子礼太薄,拿不出手,娘娘别见笑。”
……
云娘与愫惜被孙夫人送出这处神秘大宅的大门,一路仍然没遇到任何人,仿佛整个宅子被孙夫人包下来似的。
上了马车,愫惜感慨,“咱们在京中生活这么久,竟不知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有钱饶销金窟。”云娘一边,一边打开了木海
她的心停跳了一般,以为装着宝石一类东西的木盒中,装着厚厚一摞银票!
每张都是五千两的龙头银票,大票号见票即兑的那种。
她的心狂跳起来,手指发抖几乎拿不住盒子。
大约是她脸色太异常,愫惜伸长脖子瞧了一眼,也张大嘴合不拢。
云娘想躲,却已来不及,盒子掉在车厢内,她捡起来,数了数足有二十张!
愫惜张口中结舌,半才道,“这孙夫人出手这般阔绰。”
“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吧。”她突然蹦出一句。
“不然咱们拿一张去试试?”
云娘当了真骂道,“你傻啊,五千两票兑出的银子咱们两人搬都搬不动。”
“那去兑换成额银票试试呢?”
云娘此时的心情如烟火突然爆炸,并非高兴,而是惊吓。
就像盲人突然复明,一时难以接受。
十万两!
她心中来来回回只有这三个字——十万两!
她再也不必和绮眉锱铢必较,不必月末会帐时看李嘉脸色。
原来富有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眼眶酸胀,心情跃然,就像突然生出翅膀了似的。
又想到人家知府贵妾便有这样的权力,能拿着十万银子出来送礼。
她在府里,除了自己那点不够看的月例,多用一两银子都要看绮眉脸色。
想必今自己这样的心情,就是绮眉每日最普通的日常。
有钱真好啊,有钱真好!!
她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了,挑开帘子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突然感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
愫惜的心情不亚于云娘。
这笔银子若给了她,现在就能逃出府,逃到边去。
不管六王还是五王,她都不怕。
可她不能,她家里人还在呢。
那么就等给老子娘送了终,她就自由了。
她需要钱。
她甚至不需要这么多。
但同时愫惜有种深深的恐惧,十万银子放在王府也不是数目。
做梦到此为止。
眼见绮眉想治得云娘再无抬头的可能。
那她许诺过的云娘的财物将来都归自己,算数吗?
反正这笔钱,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愫惜把热辣的心思冷了冷。
她看到云娘因为狂喜而有些扭曲的脸,心中恐惧更盛。
云娘却误会了,以为愫惜见了这些钱也动了心。
她有些不快,早知道自己宁可多冒险些,也不带愫惜一起出来。
“愫惜妹妹,这件事只有我能办得成,所以人家才要感谢我。”
愫惜不知什么,所以沉默着。
这种沉默在云娘看来就是不满。
“吧,妹妹想要多少?”
愫惜一听就明白云娘误会了,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人家是送给姐姐的,没我的事,再她这个忙,旁饶确不上话,就算求到我头上,我也是无能为力。”
“王府里能左右王爷心情的不是只有姐姐你吗?”
“连王妃也不能置喙政务。”
见愫惜这么晓事,云娘放下心。
“这银票妹妹若推辞,我便送妹妹些别的东西吧。”
她收到银票,突然放松下来,一股倦意上涌,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竟然睡着了。
愫惜睡不着,这件事的可怕之处她不出来,却嗅得出。
若有一揭出来,她活不活得成都是一回事。
想到这里,愫惜坐卧难安。
怪不得绮眉那么轻易就敢承诺把云娘的财产全部赏给自己。
自己这么辛苦攒钱,配合做戏,到头来却连性命都丢了,那她可不认。
马车摇晃着快到王府,云娘醒来,叫车夫把车停到个僻静的角落,将身上的散碎银子给了嬷嬷,叫大家分了,算是打赏,但有一条,今的事都闭紧嘴巴。
云娘与愫惜只是逛了逛御街,哪也没去。
大家得了银子都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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