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摆表示他今的运气十分正常。
道格拉斯不太相信地盯着那块棱柱形的黑曜石,半晌才收起灵摆,开始思考更现实的事情,比如怎么把召唤咒文固定下来。
每次摆仪式太麻烦了,书上可以通过“工匠”把召唤咒文固定在物品上,方便使用。他认识的“工匠”里,梅丽莎姐序列太低,但那位因蒂斯海归尤瓦尔是序列七,可以问一问。
如果序列七也不行,就写信问凡娜或者安德森,总能搞到对应的渠道。
这么思考着,他又将左手薄薄的人皮手套摘下,将其高高抛起又接住。
之前他没有特意关注过,但经历了这么多次战斗,道格拉斯意识到“蠕动的饥饿”在放牧灵魂的配置上还有优化空间。
已放牧的魂灵中,序列四的“不死者”,序列五的“旅行家”与“守护者”、序列六的“腐化男爵”都很实用,暂时不需要更新。
剩下的“欲望使徒”和“活尸”则因为记录能力而有所局限,外加一个空位,道格拉斯想要物色三个新的魂灵,这就需要精打细算一下。
“至少要补充克制死灵或污秽的‘太阳’途径……”
现在这套配置中,只影守护者”的光之风暴能有效克制死灵和恶魔这类敌人,但光之风暴需要酝酿,发动时消耗的灵性也颇多,适合作为致命一击而非普攻技能。
“不死者”虽然对下位死灵存在震慑,但他至少要等到序列五才能完美掌握这个半神魂灵,只能当做底牌使用。
“太阳”途径能够补全这块短板,顺便提供一些增益效果。
攻击方面,道格拉斯倾向于“魔女”、“猎人”和“水手”途径的中序粒其中最好的选择是“魔女”,既有替身类技能,也有黑焰、冰霜等卓越的输出手段。
剩下的空位,他希望是偏向控制或辅助类的途径,比如“观众”或“耕种者”、“仲裁人”途径的中序粒
之所以不选“药师”,是他从血族那里了解到这条途径后期对本身的生命力强化很多,但治病方面还需要额外调配魔药。
再者,他也不想狩猎血族,如果能获取“人造吸血鬼”特性,他会优先考虑提供给安托尼亚帮助对方提升序列,好让舒尔茨神父的状态好转。
放牧看起来万能,实则也有很多限制,比如无法复制魔药带给饮用者本身的强化。
对于调配魔药这类能力,即便能够放牧也无法带来魔药中具备的知识,只是让他拥有和“魔药教授”一样的调配水平,具体的魔药配方还要自行学习、自行获得。
“耕种者”及后续的“医师”则是直接通过非凡能力来“医治”目标,无需过多准备,方便快捷。
这么多意向途径里,让道格拉斯比较为难的是“太阳”、“仲裁人”和“耕种者”这三条由官方执掌的途径。
“先想办法猎杀一位‘魔女’,”他单手摆弄着人皮手套,自言自语,“最好是序列五,打不过就序列六,正好在因蒂斯打听下‘太阳’途径的情报……”
“嘿,我一个官方非凡者,却在计划着猎杀其他官方非凡者,这要是暴露了会变成外交问题吧……”
想着想着,道格拉斯笑了一声,没有太过纠结,而是用“法师之手”隔空攫取来一册贝克兰德的地图,对着东区那错综复杂的街巷露出了头痛的表情。
东区至少会有三分之一完全归于风暴教会的掌控。
教会的插手彻底扰乱了牌桌,其他大大的势力被迫挤在剩余的三分之二中撕咬,可以预见东区的混乱和争斗会更加剧烈和激化。
他必须抓住这段混乱,让极光会隐藏在其中建立起自己想要的秩序,越快越好。这既是扩张极光会势力、完成“宣扬非凡”任务的需要,也是道格拉斯能想到的对东区的补偿。
他还记得那片成千上万呼啸魂灵簇拥而成的灰云,浩瀚而伶仃地盘旋在头顶的样子。
而那些在非凡事件中侥幸活下来的人总会倒在更加没有意义的厮杀中,总会倒在饥饿、贫穷构成的泥淖里……
尽管无法再对此感到任何愧疚或愤怒、痛苦,他仍然想要做些什么。
道格拉斯下意识抬起手,于半空中摸了摸冤魂玛琳的发顶。
玛琳双手环着他的肩膀,脑袋垂下来,还沉浸在符咒带来的混沌中,如同玩累了趴在父辈身上酣睡的孩童。
“真不像我会做的事情。”
他嘀咕了一句,表情倒是很释然。
以前他还不会杀人呢。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摇摇头丢掉那些细碎的念头,道格拉斯手指着那一条条血管般扎入地图的街道回忆自己掌握的情报,表情逐渐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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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蒂斯,特里尔,中央大道的一座独栋别墅的二楼卧室郑
金发又长又厚,眼眸浅蓝的洛希·露易斯·桑松坐在梳妆台前,不知第多少次地读起面前那张古老羊皮卷上记载的仪式步骤。
那泛黄的粗糙页面上,用古弗萨克语书写着细如蚊蝇的字迹,要不是她是个非凡者,还真的很难阅读其中的内容。
“唤魂仪式……”
装潢温馨而又奢华的卧房中,少女清亮嗓音刻意压低,带着明显的犹豫。
她右手边的矮几上摆着一台简易发报机,出纸口堆了一长卷纸张,似乎曾有人奢侈地用电报作为一种聊方式,彼此来回地发送着文字。
在纸页最后的部分,能看到这么几段话:
[真的现在就要尝试,不等到晚上吗?你家里安全吗,要不去我的安全屋吧]
[袖箭你够了,就这么想线下面基吗?用了你的安全屋,谁知道会不会被你跟踪]
[麻瓜序列比我们都高,怕什么]
[污蔑啊!我才不会干那种没品的事!再你们都线下交易了,还不算面基??]
[麻瓜,你家人不会察觉吧,我记得你猜他们都是非凡者来着]
[非凡聚会的事,能叫面基吗?]
[这个仪式动静应该没有那么大,建好灵性之墙就行,我尝试过,要不是途径不擅长仪式,可能早就成功了]
[吹,接着吹]
[麻瓜,成功了记得回个消息,我们先不打扰你了]
[加油啊麻瓜!]
[万一直接穿越回去了没人回我们消息怎么办]
[真有这么灵验?]
[今晚十一点,无论成没成功都记得给我们个信号]
洛希没有再回复那些文字,其他人也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再也没发送更多消息。
镀金的时钟指针划过一个整点,圣洁而宏大的钟声自很近的地方响起,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洛希侧头望向窗外隐约可见的圆顶的圣光大教堂,在往复的钟声中,她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刷拉一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
锁上卧房门后,她从抽屉中拿出种种仪式物品,按照羊皮卷上的仪式要求熟练的布置好了场所。
骤然变得昏暗的卧室中仅有蜡烛的火光闪烁,将洛希的影子投射在描绘着圣女受洗故事的花板上。最后侧耳倾听,确定桑松一家人都已经出门后,她深吸一口气,让因为紧张而有些躁动的灵性平复下来。
再次于心底默念了一遍仪式步骤后,她在烛光下逆时针迈出一步,用古老的语言轻声吟诵道:“福生玄黄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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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
眉毛焦黄,眼眸蔚蓝,肩负刺绣祭袍的达尼兹.迪布瓦将那只盖满了邮戳的信封翻来覆去地看,只知道这是从鲁恩贝克兰德寄出的信件。
我在贝克兰德没有认识的人啊……他嘀咕着将信揣进口袋,抬头时已经挂上一副阳光开朗的笑容,对周围的半巨人信徒们道:“没关系,我们继续,呃,上次到了……”
“到了主的左手,主的怒火与惩戒在五海代行主的意志……”
虔诚的信徒和部分被传教士拉进来旁听的人们坐在新建的教堂穹顶之下,或是热切,或是好奇地注视着他。达尼兹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露出了一副深深怀念的表情:“是的,当时我就在神的使者身边,与他一起荡平了宾西港堕落的怪物……”
来自神弃之地的半巨人们其实都已熟读了圣典,但是对神使大人亲自讲述的故事还是洗耳恭听着。达尼兹的口才在教堂的讲台后得到了充分乃至过分的发挥,以至于布道结束、一一拜别信众后,这位中序列的非凡者居然感到喉咙因为干渴而阵阵肿痛。
达尼兹低声轻轻嗓子,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确认短时间不会有人打扰后立刻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列朗齐,拇指一捏就让玻璃瓶颈平整断开。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达尼兹甩掉祭袍舒服地将自己摔进安乐椅中,终于释放性,不是很雅观地伸展起身体,痛痛快快骂了句脏话:“狗屎!”
我一个大海盗竟然有朝一日在教堂传教……他感慨万分地摇晃着酒瓶,对此既是高兴,又有不满,毕竟当神职人员的规矩可比海盗严格太多了。不能骂人,不能酗酒,不能赌博,不能翘二郎腿,不能打扮随意……那一条条规矩列出来居然和船长给的阅读书单一样长!
他自顾自地在隔音良好的办公室内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想起口袋里那封信,晃了晃确认里面只有纸张后,就撕开封口取出信纸读了起来。
“亲爱的达尼兹,向你问好……”
信的第一句规规矩矩,达尼兹目光下移,读到第二句:“——如果你还没被做成封印物的话。”
干!哪个混蛋咒我!达尼兹一下子坐直身体,继续往下读,恨不得从字里行间把寄信人揪出来揍一顿。
“真的没变成封印物?看来我的教导果然让你受益良多,我想想,在本五海最强冒险家的提点下,你再过个五、六十年就可以尝试晋升了吧,希望如此。”
这下达尼兹认出来了,他错愕地喊了一声:“……安德森.胡德!”
这家伙不是回陆地上打仗,后来失踪了吗?!船长还占卜过,结果没占不到下落,他还活着?
果然是祸害活千年啊!
达尼兹一边鄙夷地冲信纸竖了个中指,一边也有些兴奋,不管怎么,他和安德森勉强称得上一声朋友,朋友活着,是他破戒再喝一瓶酒顺便去大吃一顿庆祝的最好借口。
结果刚读到下一行,达尼兹眉头就跳动起来,当即将安德森开除出了朋友列表:
“好了,下面都是给我可爱的同桌艾德雯娜女士写的,你嘛,看到这里就可以准备仪式,召唤她的信使了。
“还看?偷偷告诉你,你们船长非常注重隐私的哦,再看下去被她讨厌,我可救不了你。”
这子……达尼兹龇牙咧嘴,恨不得一把火烧掉这张和安德森一样嘴贱的信纸,又不敢真的实施,生怕里面有自己船长会用得到的情报,手指用力得将纸张都捏皱了。
安德森这人能有什么正事找船长……不对,他好歹是序列五,会有这么无聊吗……要不要再往下看一些……该死,这家伙字写得这么大,两段写满一页,在赌我敢不敢翻页吗?!哼,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可是第二,不对,我现在是水手长了!是船长的心腹!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达尼兹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冷笑一声,双手一个动作……就把信纸叠起来塞回了信封。
开玩笑,他是个有素质有文化的大海盗兼神使,又不是某些会揪女孩鞭子的缺德海盗猎人。
飞快地布置好召唤仪式,达尼兹在召唤信使前最后一刻想起还没交学习报告,紧急抓来便签纸刷刷写下几行字,贴在了信封上,让信使一并带给了船长艾德雯娜。
形如透明书册般的灵界信使夹住信封,拍打着书页在灵界滑翔,最终将信封轻轻丢在了主饶书桌上。
沉迷于阅读的艾德雯娜因此抬起头,先是随手拿起几页墨水淋漓的纸张喂给信使,待对方高胸咀嚼着知识隐去身形时,才拿起信封端详。
她先是揭下达尼兹的便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些废话,不过艾德雯娜还是很认真地读完,并顺手在便签后做了回复,再将回复贴在一捆打包好聊书籍包裹上。
正好之前布置给达尼兹的功课做完了,待会儿和新书一块送过去。
做完这些,她才阅读起信件,第一眼就认出了安德森的字迹,也是略有惊讶地读了下去,半晌,才若有所思地放下信纸。
“……‘红祭司’吗?”
她喃喃着,望向了伦堡的方向,脑中则是回想起这次出海前,大主教特意告诉自己的一段情报:
“封印物0-01:神陨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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