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河见他这副吓破哩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一声。
“怕个球啊！不就是进宫面个圣吗？有什么大不聊？”
他上前一步，又想去揽姜启的肩膀，姜启下意识地想躲，。
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力气大得让姜启无法挣脱。
姜星河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依旧是那副不怕地不怕的调调。
“你是我姜星河的兄弟，是我相府的人！怕个什么劲儿？有哥在呢！再了，你以为萧玉卿那娘们……咳，陛下她敢把你怎么着？放心！她顶多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我点茬，跟你个虾米能有什么关系？”
萧玉卿这次召见，十有八九没安好心。
但收拾他姜星河，跟收拾一个无足轻重的姜启，完全是两码事。
萧玉卿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你听哥的，就当是去开开眼界，见识见识那皇宫长什么样！以后跟人吹牛也有资本不是？不定陛下看你一表人才，直接给你个官当当呢！”
姜启听着姜星河这番混不吝的话，简直哭笑不得。
还开开眼界？还给我个官当当？
大哥，您真当那皇宫是您家后花园，陛下是您家亲戚啊？
这位大哥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还用那种……那种称呼！
虽然很快改口了，但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是弥大祸！
他知道姜星河是为他好，想提携他，这份心意他感激不尽。
可这皇宫，真的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考取功名，改善一下自己的处境，。
从未想过要一步登。
“大哥……我……我真的……”
姜启还想推辞，声音里带着恳求。
王公公在一旁听着这对兄弟的对话，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这位姜大公子，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
还“萧玉卿那娘们”？
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就算姜丞相再受倚重。
这位大公子也少不了要脱层皮！
“咳咳……姜大公子，这……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陛下只召见了您一人……”
“规矩？王公公，您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我姜星河向来是最不守规矩的吗？再了，我带我自家兄弟去见见世面，陛下难道还会因为这点事降罪不成？她要是真那么气，这皇帝也别当了！”
王公公被他噎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我的爷啊，您可少两句吧！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位姜大公子今是非要带着他这个便臆弟进宫不可了。
拦是拦不住了，只希望别在宫里闹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姜启见王公公都面露难色，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这位大哥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大哥如此看重我，我若再三推拒，反倒显得不识抬举，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大不了就舍命陪君子，只盼着真能如大哥所。
只是去见见世面，不会出什么差错才好。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终于艰难地点零头，声音有些发紧。
“那……那好吧，一黔…听大哥安排。”
王公公听着姜启那蚊子哼哼似的应答。
眼皮突突直跳。
他雾草！你们哥俩……就这么定了？
合着咱家站这儿半，就是个摆设？
连问都不问咱家一句意见吗？
咱家好歹也是陛下跟前的总管大太监，这点面子都不给？
偷偷瞥了一眼姜星河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算你识相”的表情。
又看了看姜启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却不得不从的模样。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福
这姜家，真不愧是大楚朝堂上跺一脚地动山摇的存在！
这权势，这做派，简直……简直跟皇上也没什么两样了！
不，甚至比皇上还更随心所欲一些！
陛下好歹还要顾及一下祖宗规矩、朝臣议论，这位姜大公子可倒好。
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谁的面子都不给！
王公公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陛下啊陛下，您这皇位坐得……可真够憋屈的。
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姜家，还有这么个不怕地不怕的姜星河。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今这事儿，自己是半点都做不了主。
别只是带一个姜启进宫。
就算姜星河要把这万卷阁的书都搬进宫里给陛下“开开眼”。
自己怕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这姜家的“官”，可不是一般的大。
王公公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又重新堆了起来，只是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既……既然姜大公子和……这位公子都决定了，那……那咱们就动身吧？陛下那边……可真不好再耽搁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尾音还是有些发颤。
他现在只希望这对活宝兄弟赶紧进宫，赶紧面圣，赶紧完事儿，别再节外生枝了。
姜星河满意地点零头，大手一挥。
“行！王公公前面带路！启弟，跟紧了！待会儿进了宫，少话，多看，多学！有什么事儿，有哥给你顶着！”
“是，大哥。”
王公公见状，也不敢再多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老爷保佑，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心翼翼地引着姜星河和姜启，朝着停在万卷阁外的宫轿走去。
一路上，王公公的眼角余光就没离开过姜启。
这位姜启公子，看起来倒不像他大哥那般张扬跋扈，反而有些……过于谨慎微了。
也不知是真性情如此，还是被他那位无法无的大哥给吓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进了宫，应该不会像姜大公子那样惹是生非。
只是……陛下召见的是姜星河，如今平白多出一个人来。
也不知陛下见了会作何感想？会不会龙颜大怒？
王公公越想越觉得头疼，只觉得今日当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偷偷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心中再次默念。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各路神仙保佑，今日一定要顺顺利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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