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定中的白灵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七彩仙娥一起坐在彩虹上，裙裾伸出桥外，随着摇曳的云彩一起晃荡，相互笑嘻嘻打闹。
但是白灵并没有停驻多久，冥冥中有一股引力牵着她向前，她毫不抗拒的跟着。
进入高高的门，在一座座高高殿宇之上飞过，白灵看着精致大气的宫殿群，心里有一种压抑。
而这种压抑，直到她飞到了一座藏于云朵中的仙山时，齐齐爆炸。
“唔——”白灵单指摁住太阳穴，痛的闷哼一声。
“师父，师公散神了。”
散神，指的古神身躯连带神识一起消散于地间，反哺苍生再生之力，以达到修复满腹疮痍的三千界。
少女泪流满面跪在床榻前，榻上盘腿打坐的女子一顿，良久才睁开双眼，眼含悲悯，单手抚上少女的额头。
“阿九莫哭，这是我等古神该做的。”
“师父，修缮大千世界的责任为什么要压在我们身上？那些个新神仙为什么什么都不管？”
少女不服，袖口猛地一擦眼泪，恨恨的开口。
“就因为他们有信仰他们的子民，而我们古神没有？”
古神，乃上古神只，开辟地就只存世十八位；六界没有大劫难都需要‘造化’的古神进入尘世吸收劫难。
不知道古神存在的好战新神，认为六界是可以自动修复的，更加热衷于神魔战场。
神魔界为争夺地盘每百年就打上一场仗，一场维持百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新神仙开始思凡，跟下饺子一样从轮回台跳下去，唯一一个坚守神仙不可思凡的西山女神，被自己神放进去的魔物偷袭，自此，界再无反对之声。
都是一群蠢货，神仙思凡，六界必乱，他们古神填完了修复世界的坑之后，便会消散世间，十八个古神如今只剩师父一位古神，待得下个千年，师父也填进去了，她罗阿九一定用毕生神力炸了这垃圾神界。
少女罗阿九恨恨立下誓言。
她知道，这次散神的该是师父，但是师公，师父的道侣白泽大神用秘法暂时封住了山脉中的她们师徒。
“阿九，我们古神的职责本就是守护苍生，并非是只有界在我们守护范围内。”女子语气淡然。
“那要是守护不住呢？”罗阿九又要被师父的佛系气哭了。“我们古神一脉存世不知多少纪元年，为何能为了从未信仰我们的苍生以身殉道也要解救他们？”
女子依旧淡然：“守不住便守不住，何须谈如果。”
苍生有劫难，她们古神本就义不容辞，有没有信仰有什么相关？古神修行所需，又岂是区区信仰便足够的？
是守护苍生，倒不如是多积攒功德给他们古神一脉换层皮继续存活下去而已。
守护新神这种无稽之谈，估计只有白泽那个圣父心泛滥的才会得出来。
但是这样的事，何必让稚子牵进因果。
时间到了，她自然懂。
旁观的白灵缓缓走到女子正面时，怔愣在原地，这女子……
竟与她一模一样的样貌。
咚——
地间荡起一阵金纹，将眼前场景彻底击碎，一时间金粉扑了白灵一身。
下意识袍袖一抖，周身金粉转瞬化成金珠，飞速钻进她的眉心。
神识立刻在识海扫了一圈，发现它找了个犄角旮旯安了家，静静旋转，无任何异常。尝试捞过去，但是手从珠子身上穿过去了。
咻——
金珠擦过她的神识飞速隐身，再也看不见。
白灵：……
容不得她再想，场景又换了。
“师祖，你还我池塘。”
“你一个清修神，师祖父我借你园中池塘栽些莲花，还有助你的修行不是？”
园中白衣男子被扎着双髻的女孩撵着跑，女孩不依不饶。
“那我池中大王鱼呢？那是师祖送我千岁的生辰礼，每日可吞云吐雾的宝鱼。”
“什么宝鱼？我不知道。”白衣男子心虚一扯衣袍，火速跑了。
白灵呷哺住了，这丫头是顾甜，白衣男子是……大王子萧明？
顾甜唤她师祖，唤他师祖父？
萧明是古神白泽转世？
白灵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啼笑皆非。
感情她与萧明是一对古神的分身转世？
怪不得顾甜见了她就叫师祖。
“师祖父！！！”
“好了，别喊了，喊破你这嗓子，你师祖父也不会还你鱼了。”
园中走廊边，不知何时倚着一红衣御姐，手中羽扇轻轻摇动间，红色绒羽幽幽开合，衬的红衣御姐无端带了些杀气。
“师父？”少女顾甜破涕为笑，纵身扑了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哒？”
“慢点！”御姐无奈张开双手接住她。
“不嘛，好久没见师父了呜呜，师父，师祖父毁了我的池塘，还偷了师祖送我的大王鱼。”
“你那大王鱼这会儿已经养你师祖园子去了，没有师祖父的允许，你要不回来了。”
师祖的园子从师祖父回来后就多了一道禁制，就为了拦她们师徒。
顾甜很气愤：“师祖送我的生辰礼，就算是师祖父都不能抢走，我要找师祖告状，师祖一定可以再跪搓衣板。”
“算啦，你师祖已经到了散神的日子，你别去讨打了。你师祖父生气，为师可救不了你。”
“啊？”少女安静了，愣愣的仰头看向师父。“这么快的吗？不是还有一百年？”
师祖父刚回来啊，师祖怎么还提前散神了？
白灵奇怪，白泽散神那个叫阿九的姑娘哭的跟什么一样，怎么到‘她’这两人没反应？
“因为我啊。”红衣御姐邪魅一笑。“你师父我啊，灭了隔壁云界。”
“嗝——”
顾甜吓得一声哭嗝打断了师父的话。
“为，为什么啊师父？”
按照苍生演变，一百年后才需要师祖啊。
红衣御姐眼中红光闪过，笑得淡然：“你师祖散神后，这座白灵山都会跟着消失，我们总得有地方住。”
“那，那也不必——”灭了一个世界吧？
顾甜接受无能。
太残忍了。
“师祖知道要生气的。”
“她不会。”
“师父，你造下这么多业障，还怎么修神啊？”
“啧——我是谁，我是你师父罗阿九，我本就是杀星。”罗阿九嗤笑，拎住姑娘的后脖领子放到一边。“那云界就是罗刹界，全员恶人死不足惜，让他们为你师祖铺个路是他们的荣幸。”
“可是——”
姑娘正要继续争辩，突然耳边想起一道冷情女声。
“我谢谢你啊，罗、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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