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是，你有病啊，干嘛往我自行车上撞？你要坑，坑别人去，我可没钱！”
郑东对虞志森的态度，比上回还不如。
他又不傻，这老头，早年抛妻弃子。
晚年，让继女往死里整亲女儿。
他不拿个棒槌干人，就不错了。
不动手，是因为他是体面人。
“郑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虞志森和郑东赔礼道歉。
郑东眯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姓郑？”
这老头，莫不是还找洒查了他？
虞志森知道郑东是误会了，赶紧解释，“我听你们服装厂自己的同志的。服装厂你和虞是老板，你们两个经常一起谈生意！”
“哦，那你打听的还挺多啊。”郑东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
“没办法，两边挨得太近了！”虞志森和和气气的着，“你肚子饿不饿？要不……去国营饭店吃个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话间，虞志森还捂了一下自己的胃，似乎有些不舒服。
一听到国营饭店，郑东嘴角抽搐了一下。
别他不想和虞志森一起吃饭，就算勉为其难吃，也不会去这附近的国营饭店。
难吃死了！
郑东不加掩饰就外露的情绪，让虞志森哈哈大笑，笑完，他：“其实我也不喜欢那个国营饭店现在做的饭菜，挺难吃的。
不过你别看现在没什么人，以前这里生意很好的。几乎整个华一机械厂的职工，都喜欢去那里吃饭。
那里的早餐肠粉，叉烧包都是一绝。中午的烧鸭，烧鹅，也特别好吃。晚晚她……”
“行了老头，你别在我这儿演戏了，真这么在乎我姐，早干嘛去了，现在哭给谁看啊！”郑东不客气的打断虞志森。
虞志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的对，都是我的错。我……”
虞志森话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人直接朝前栽了下去。
郑东第一反应就是扔了自己的自行车，跑上去扶人。
堪堪才将人扶住，没有让虞志森摔个头破血流。
但做了这事儿，郑东就后悔了，
他干嘛手贱啊，让这老头摔个跟头，不正好省了自己动手的麻烦吗？
心里想归想，郑东还是将虞志森扶到一边，从自己那个皮包夹层里，摸出一颗糖，剥了糖纸，硬塞进虞志森嘴里。
等虞志森吃了糖，缓了一会儿，人有了意识。
“刚刚谢谢你啊，郑。”虞志森挤出一个笑容。
郑东：“行了，大爷，你也别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虞志森没拒绝，郑东一蹲在他身前，他立刻爬了上去。
然后熟练的指挥郑东去他家，要走哪条路，
要不是他还能听见老头砸吧糖的声音，他都要怀疑自己被耍了。
“老头，你……”
“你身上怎么会有糖？结婚有孩子了？”
虞志森当然不会误会他和虞晚晚的关系。
他知道，自己女儿是嫁给了军人，做了军嫂。
不会是现在经商的郑东。
郑东没好气的道：“我姐放我皮包里的，是早上如果来不及吃早饭，人又不舒服，就吃上一颗。也算是便宜你这老头了！”
“你的姐姐，是我女儿吗？”虞志森不确定的问。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虞志森吃糖的动作缓了缓。
郑东半没听见老头出声，他也懒得管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人。
一路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虞志森根本不出声。
总算，郑东还是将人送到了家门口。
但郑东发现，老头嘴里那颗糖还没有吃掉。
郑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完，他将人放下来，就要走。
可身后的虞志森迟迟不动，郑东本来不想管的，可脚下跟灌了铅一样。
他真是服了自己这颗该死的善心了。
郑东跑到虞志森面前，“钥匙！”
虞志森指着自己屋门口一盆海棠花，“在下面。”
郑东嘴角抽了一下，“老头，谁教你把钥匙放花盆底下的，你不怕别人知道了，偷你东西啊！”
虞志森：“不会，我们单位……一般人进不来。”
郑东：“我跟你，人别这么自信，别等到哪被贼偷了，你再后悔！”
郑东话间，将门开开了。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屋子里有些暗，郑东下意识的在墙上摸索，摸到了一根线，咔的一下，屋子里的灯燃了。
郑东一下子看到了屋子里的全部场景。
虞志森这屋子，其实不算大，是很早的时候，单位分房。
但这会儿，在屋子没放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倒也不显拥挤。
因为空旷，所以郑东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客厅桌上的一张黑白色全家福。
他下意识的走上前，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一下。
照片里，一共五个人。
年轻的男人，应该是虞志森？
这么一看，和虞大哥倒是挺像的。
照片里的虞大哥年纪也，虞二姐可可爱爱。
至于他虞姐，郑东瞧着完全就是现在的缩版。
“没想到，我虞姐时候就这么好看，哪怕是黑白照片，这五官，这脸型，啧啧啧……”
虞志森脸上多了一抹幸福的笑，“虞和星星像她们妈妈，长得好看！”
郑东能够从他话的语气中，感受到他对两个女儿浓浓的眷恋。
可是为什么呢？
既然放不下，当年为什么要抛妻弃子？
还是，这结了婚的男人，就是比他这未婚的男人会演戏？
郑东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虞荣见他突然沉默，去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接过茶杯，郑东下意识的了一句。
完，恨不得抽自己。
谁要喝这老头的破茶。
这可不是个好东西！
郑东将茶杯放下，转身要走。
“你要走了吗？”虞志森有些惋惜。
看得出来，他其实挺喜欢郑东的。
伙子很热心，很善良。
哪怕再嫌弃他，在知道他有困难的情况下，也会施以援手。
这样的人，再坏，坏不到哪里去！
郑东听着这话，也没了好脾气，“不走干嘛？继续伺候你这老头？老头，我告诉你，做父亲没有你这样的，纵容外面的野丫头欺负亲生女儿。我要有你这样的爹，我宁愿自己没被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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