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主任摩挲着手里的钢笔，目光在那两袋极寒土豆上打了个转，又落回苏可身上，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苏姐，你们这种植手艺可真绝啊。基地最近正愁种植区的产量上不去，要是人人都有你们这本事，冬就不愁没粮了。”
苏可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运气好罢了，可能这土豆跟我们家有缘。”
“哪能全靠运气？”游主任摆了摆手，语气恳切起来，“我跟种植部的李部长提过一嘴，他听你们能在盆里种出这么多，眼睛都亮了。这不，特意托我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跟基地的人交流交流经验？”
楚云深在一旁没话，只是指尖轻轻敲了敲麻袋，发出沉闷的声响。苏可瞥了他一眼，会意地接话：“聊什么？我们也就会种点土豆，别的也不懂。”
“就是互相学习嘛。”游主任笑得更热络了，“李部长，要是你们愿意，基地可以给你们划块试验田，设备、营养液都优先供应。你们琢磨出什么好法子，要是能推广开，那可是大功一件，基地绝不会亏待你们——积分、物资，要什么有什么。”
苏可垂下眼，指尖划过麻袋粗糙的边缘：“游主任，我们俩就是普通人，没那么大本事。种这点土豆够自己吃就不错了，哪敢去折腾试验田？万一搞砸了，耽误了基地的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苏姐这就谦虚了。”游主任不肯放弃，又往前凑了凑，“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爱受约束，但这事儿是利人利己啊。你想，要是种植技术提上去了，大家都有粮吃，日子不就好过了？你们俩也能跟着沾光，总比现在自己闷头种强吧？”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最近基地周边的物资越来越少，冬又长得看不到头，再不想办法提高产量，来年春怕是撑不住。你们要是能帮一把，那可是救了所有饶命。”
楚云深悠悠开口，“游主任，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实在是没那能耐。苏可也就是瞎琢磨，她自己都不清为啥长得好。真去了试验田，万一出不来产量，岂不是让大家更失望？”
游主任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没用。他叹了口气，没再紧逼，只是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们再想想？想通了随时来找我，基地的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出了交易所，楚云深才低声问：“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嗯。”苏可望着远处基地围墙外的积雪，“树大招风，这次一下子拿这么多土豆出来，本就容易引人注意。”
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就见厉斯铭站在院墙外，手里捧着个锦盒，见他们回来，迎了上来：“刚从交易所那边听你们来了，想着你们可能要回来，等了会儿。”
“厉先生有事？”苏可挑眉。
厉斯铭把锦盒递过来：“家里翻出件老物件，想着你们可能用得上。”
苏可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个青花纹瓷瓶，釉色温润，瓶身上绘着缠枝莲纹，瓶口处有一圈金线，看着颇为精致。她心里一凛，这瓶子隐隐有灵气波动，正是空间需要的古董。
“这是……？”
“明代的缠枝莲纹赏瓶。”厉斯铭道，“我爷爷当年从古董市场淘的，是宫里流出来的。现在这世道，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送你们。”
苏可不动声色地合上锦盒：“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要。”
“算不得什么贵重东西。”厉斯铭笑了笑，“上次你们多给的那斤药酒，我爸用着效果极好，这就算是谢礼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刚才在交易所门口，听到游主任跟你们话了。”
苏可和楚云深对视一眼，没话。
“基地的意思，我大概猜得到。”厉斯铭的语气沉了些，“他们缺粮缺得厉害，李部长那边催得紧，游主任也是没办法。不过……你们要是不想去，就别勉强。”
“厉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可警惕起来。
“没什么意思。”厉斯铭摆手，“就是觉得，你们俩做事有自己的章法，没必要被别人牵着走。基地里的弯弯绕绕多，你们这样的性子，进去了怕是不自在。”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他们再来找你们麻烦，你们可以告诉我。厉家在基地里还有几分薄面，帮你们挡一挡还是可以的。”
苏可看着他，这人一向精明，今却突然示好，难免让人起疑。但手里的瓷瓶确实让她心动——这瓶子的灵气比之前找到的所有古董都浓郁，足够让空间升一级。
“谢了。”她收下锦盒，“不过无功不受禄，下次交易时给你多算两斤药酒。”
厉斯铭大笑：“苏姐这生意经念得比我还精！行，我等着。”
回到家，苏可迫不及待地抱着锦盒进了空间。将瓷瓶埋进灵泉旁的土壤里，果然，空间微微震颤，原本灰蒙蒙的雾气变得清澈了些，远处的土地又向外延伸了几丈。
楚云深凑过来：“这厉斯铭，突然送这么贵重的古董，图什么？”
“具体图什么，暂时也不清楚。”苏可冷笑，“不过他和基地一样，想拉拢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收下古董，但不承诺任何事。”苏可摸了摸新拓展出的土地。
主要送的是古董，她确实完全无法拒绝。
且这件古董上灵气充裕，空间反应也比较大，一看就是本来想自留，要不然上次交易应该就会拿出来。
楚云深挑眉：“不怕他反过来对付我们？”
“他需要我们，就不会轻易动手。”苏可望着灵泉里游弋的锦鲤，“而且……我觉得厉斯铭这个人，比表面上更复杂。”
正着，别墅外传来敲门声，游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苏姐，李部长让我送了些营养液过来，是给你们试试！”
苏可和楚云深对视一眼，苦笑起来。看来，基地的软磨硬泡，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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