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得很快,北京的冬季一如既往,第一场雪落下后,整座城被妆点成银妆。
起床后,方秋水捧着杯热茶,站在门口看大雪不断落下。
院子里覆盖着厚厚的雪,柿子树上挂着熟果,红彤彤的看得人不禁眉开眼笑。
【此情此景,感觉好像回到王府了一样。】
【是啊,不过这雪看样子估计要下个十半月,宿主你是不是要开始冬眠了?】
【那怕是有点难,家里孩子多闹腾得不校】
正着话,巴图尔的身影出现,他手里抓着个捏好的雪球,“水,今气好,想不想跟我进宫看看?”
方秋水瞥一眼外面的鹅毛大雪,她没有话,在用表情质问对方,到底哪里看出来气好?
“没下雨啊,这气还不好?”
“要是雨夹雪,我这道门是不会打开的,而且我还要冬眠到春才会出来。”
巴图尔好笑得不行,他凑过来话,“今雪大,故宫还开门,肯定没有什么人,我想去走走。”
“你随便找个孩子陪你去,映芸不是最喜欢下雪吗,叫她陪你去。”
见状,巴图尔失落地叹一口气,没有再继续什么,他坐在门槛上望着柿子树发呆,模样看着委屈又可怜。
方秋水不理会他,只是继续喝茶赏雪。
半个时过去,在巴图尔叹到第135声气的时候,方秋水揪着他的衣领把人拽起来,“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能遇上你这样的无赖!”
“水你在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那我回去睡觉了。”
“听懂了听懂了!”巴图尔把穿戴整齐的方秋水拦住,“就知道水对我最好,走吧。”
方秋水作势要打人,被躲过去后转而戴起手套,“那我是怕王爷叫人把我拉出去砍头。”
“什么王爷,谁有这个胆子啊,我怎么又听不懂水你的话了?”
二人斗了一路嘴,吵得方秋水血气上涌,都不觉得外面冷了。
到故宫的时候,雪已经停下,两人慢慢往里走进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茫茫雪色,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你看看,除了王爷,谁会这个时候来故宫,大家都躲在家里享受暖气。”
回答方秋水的是巴图尔的笑声。
由于大雪来得突然,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理,二人身后的脚印深浅不一,在雪地里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直至被红色的宫墙截断。
“看那儿。”巴图尔指着一处屋檐下,“时候我和午格还有乌雅在那里玩雪,趁着乌雅和宫女堆雪饶时候,我和午格堆了十几级假阶梯,然后骗乌雅踩上去,让她摔了一身雪,回去就开始发烧,当晚上我阿玛打我打断了三条竹编。”
方秋水转头去看人,“几岁的事情?”
“10岁。”
“你真是...咎由自取......”方秋水啧啧摇头,“亏你能长大,没被王爷打死你真是他亲生的。
还有那位...你们能玩到一起也是......”
“午格那个时候没有玩伴,我和乌雅久了不进宫看他的话,他还会叫嬷嬷来找我们。”
“点声。”方秋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人听见不好,现在谁敢提他的名字?”
“放心,午格是他的乳名,现在还知道的人没几个。”
“他比你和乌雅吧?”
“对。”巴图尔点头,“比我们三岁。”
“所以?”方秋水想起久远的过去,“你十岁那从宫里回来,第二福晋跟我,你跟乌雅都生病了没办法上课——
其实是被王爷打得起不来?”
巴图尔点头,笑声更放肆起来。
“我呢,我当时还奇怪怎么会两个人一起生病,原来你是被王爷打得下不来床。”
“没办法啊,只能打我。”巴图尔话里满是笑意,“毕竟阿玛没办法去午格什么。”
“确实该打。”
“我也没想到,乌雅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好,时候我生病她还生龙活虎的,那次估计是我们在雪里待得太久,她冻着了。”
巴图尔带着方秋水在故宫里转,了一路他时候的事情,顺带还透露了不少午格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今突然开始回忆过去了?”
红色的宫墙下,二人身着黑色的大衣,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突兀。
“因为我想让水你知道我的过去,让你可以更了解我。”巴图尔微微俯身靠近她,“别看我这样,我可不会被困在过去。”
“你的了解是指把时候的糗事告诉我?”方秋水失笑,“那我收获很大,以后还可以用这些事情来威胁你帮我做事。”
“当然不只是这么简单。”巴图尔低头看向她,“作为交换,水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时候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方秋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错愕,她恢复得很快,吹过的寒风让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我记不太清。”方秋水扯扯围巾捂严实,“活得太久,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真的能忘吗?那你梦里梦到的那些呢,会在醒来的时候立刻忘记?”
方秋水看着面前的巴图尔,她眼底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逛够没,太冷了我要回去。”
巴图尔拉住方秋水的手臂,“水,我现在还是不能知道你的过去吗?”
“我都了年纪大记不清。”
“你要是一定让我相信这些话,我可以信。”巴图尔早已没有往日嬉笑的模样,“但是你自己信吗?”
方秋水张了张口,“那不重要。”
“可我觉得很重要。”
“我不想。”
话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雪不知不觉落下,不到一会儿就变成鹅毛大雪。
巴图尔收回手,他没有继续什么,只是撑开伞别过头去。
方秋水觉得自己应该点什么,好打破这种让人难受的沉默气氛,可刚刚那句“我不想”得太过无情,让她不知道要怎么重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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