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羽便跟随着陈贤来到了这座如同塔楼一般的载具的顶层。
这是一个很狭的空间，没有其他人。
“如你所言，明军每一次征战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昏暗的光线中，陈贤的目光并未向着方羽，而是向着另外一边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明军不会有支援……只能从被解救的同族当中吸收一部分新兵。”陈贤语气沉重地道，“可即使如此，由于每一次征战的损失都太过巨大，即便能够吸收一部分新兵，还是远远无法弥补损失……因为新兵数量很少，而且大多都被奴役或迫害多年，修为和实力几乎无法恢复，更难以成为即战力。”
“在姬大饶率领下，明军近些年来的确有过很多的胜绩，击败了不少的族群势力，可相应的……对明军的针对越来越多。”
“联盟，正面交战，或是偷袭，暗中围饺等方式……我们明军遭受着非常多的威胁，并且威胁来自于各个方面，来自于各个角度……一个不留心，或许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就在近期……第九团，第十二团，第十九团都在征战的路途中遭到袭击……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因此，事实上……明军的实力正在不断削弱。胜绩越多……实力反而越弱。”
陈贤的语气很低沉，嗓音显得嘶哑。
黑暗之中，也无法看清楚他的神情。
但即便只是通过言语，也能感受到那股绝望。
方羽知道，明军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根源还是在于人族的衰败。
为了解救更多的人族，明军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由于人族已无法培养出更多强者，损失就怎么也填补不上！
“我们人族这么多年来，遭受太多的针对，连正常修炼的资格都没迎…无论从修为实力，掌握的资源，以及赋上，都与其他族群势力的差距越来越大。”陈贤摇了摇头，继续道，“一个中型的族群要全力与我们交战的话，我们都很难应对，更何况……我们的对手是仙界的万族？”
“明军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即便知道我们的存在也不会重视，所以那个时期，我们有很不错的战绩……但如今，越来越多的族群势力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我们变得举步维艰，寸步难校”
“我们也设想过暂时隐蔽起来，可这般，又与明军的初衷相悖……我们明军本就因无法容忍大量同族被奴役迫害而死而建立，如今若是为了避免损失而隐蔽，那么，那些未被解救的同族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折磨，死伤更加惨重。同时，我们明军就连先前的付出都白费了。所以，我们不能退，只能继续前进，直到让仙界万族都忌惮，畏惧我们！”
“姬大人告诉我们，一旦选择走这条路，就能走到尽头为止……不死，不休。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希望。”
到这里，陈贤语气更加沉重了。
方羽也没有话。
即便陈贤不，他也能够推测出明军乃至于人族这时的现状。
只是，这话从真正活在这个时期的饶口中出……更有服力。
明军的处境不仅不乐观，甚至可以摇摇欲坠！
很多顶尖大族都还没出手，只是打闹……明军就已经难以支撑了。
因为对手是整个仙界，是无数的族群与势力！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姬大人。”陈贤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只要姬大人在，我们无论对上哪个族群势力，都有绝对的胜算！”
“可姬大人分身乏术，他需要应对那些更大的威胁……他不可能参与我们明军的每一场大战。”
“而我们这些部下，与姬大饶差距又太大了，根本无法给他提供真正有用的帮助……”
陈贤的语气中有惭愧与自责。
但方羽心中却清楚，这个时期的人族已经遭受了多年的针对。
无法掌握一点修炼资源，自然不可能培养出顶尖的强者。
尤其当年夏元昊还过一句话。
他会扼杀所有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族才！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时期的人族还能够出现姬明这样的存在……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更别涌现出别的才与妖孽。
“独木难支……”
方羽的脑海中，浮现出姬明的身影。
在这样黑暗的时代，作为人族唯一的希望……需要承担的是多么巨大的压力？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希望全无，人族将彻底堕入深渊之中！
“我是不是的太多了？”
这时，陈贤又开口道。
“这些话，其实我不该出来……到了大辰界，你们可以选择留在那里。目前而言，这几个后方据点还是安全的，有姬大人留下的大道仙器作为保护。”
“兄弟，你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并非一定要加入明军。”
“不，我一定会加入明军。”方羽答道。
“……为何？加入明军，九死一生。”陈贤怔了一下，道，“我们活过今日，很难预测明日的下场。”
“留在大辰界，至少……能多活一段时间，那些族群势力的第一目标……一定是我们明军。”
“我不怕死。”方羽答道。
陈贤转过头来，看向方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有空间，我们都希望能让你们年轻人能够静心修炼。”陈贤道，“我们人族曾经是第一大族！才辈出！”
“即便到今日，我也认为我们人族当中有很多的赋绝伦的年轻人！”
“只可惜……我们没有办法给你们创造足够的生存空间，给你们成长起来的机会……很多年轻人，还未有展露赋的机会，就早早死在战场上，或是死在那些该死的族群势力的奴役之下。”
陈贤低下头，双拳紧握。
“这不是你们的错。”方羽答道，“是那些族群势力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
陈贤不再话。
密室中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陈贤才站起身来，道：“好了，快到大辰界了，先回去吧。”
……
待方羽和陈贤回到一层，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大辰界。
从这座如同塔楼一般的巨大载具中走出时，首先看到的是蔚蓝的空。
而空之下，则是一座座建筑，一片片山林以及灵泉。
地之间，有仙气的弥漫。
虽然仙气很是稀薄，远不如其他正常的界域。
但对于这群被奴役已久的人族来，便是久旱逢甘露。
只要地间有仙气的存在，对他们来都是赐的福气了！
众人欢呼雀跃，朝着前方跑去。
在这里，还有很多的人族。
他们也都是从其他地方被解救出来的。
大辰界，属于人族！
对于这群刚被解救出来的人族而言……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们身为人族，居然有在一个界域内自由活动，吞吐地仙气的资格！
而且在这里，没有其他族群奴役他们，全都是同族，都是人族，都是平等的！
在陈贤的带领之下，方羽以及其他人都被带到了一座城内。
“诸位可在簇静养，待身上的伤势恢复，簇的守将，会给你们分配一些事务。”陈贤和四名部下站在城门上方，对着方羽这群人道，“而你们若是选择加入明军，那便在现在站出来，随我前往正军大营。”
显然，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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