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景象倒也有些熟悉,空空荡荡的境界里摆放着无数面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有不同的画面在变动,有的是热闹的大街,有的是寂静的夜晚,有的是高峨的山峰,有的则是蜿蜒的河流,世间各种景象似乎包含在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象,亦不知是何方何地。
雪边走边观察,也不知道这些镜子想告诉自己什么。突然,他眼里好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急忙去寻找,不消片刻,果然找到那面镜子,而里面内容他却甚是熟悉。没错,就是那从长大的地方——昆仑山入云峰。这山、这峰、这雪、这石,就连上云朵也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不禁有些感伤,这个从养他的地方似乎藏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忍不住地伸出手来,想去感受一下思念的感觉。当他的手碰到镜面那一刻,四方的景象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眼前一道白光刺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入云峰的石洞前。抬眼一看,不错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大元老人,月光洒在师父身上,显得甚是庄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不禁又向四周看去,没错,正是这里,是他从生长的地方。远处的山峰、洞口的巨石,都在告诉这里确实是昆仑山。
却在这时,大元老人似乎发现了他,斥道:“学艺之时,怎地如此不专心?”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大元老人又道:“易经第二十六卦为何卦?”雪道:“山大畜卦。”大元老人又道:“卦象何曰?”雪想了想道:“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其行,以畜其德。”大元老人又问道:“九三之爻何解?”雪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不知以何答之。
大元老人大怒,拂袖而起,转身进洞。雪见此,心中惶恐,连忙起身,跟了进去。外面月光明亮,洞中却十分黑暗。进入其中,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洞中却又发出几点亮光。雪寻光上前,却发现洞内竟坐着一群人,却是狮王、知、虎将军、朱将军等人,还有一群姑娘,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台下左侧却坐着两人,银色铠甲,威风凛凛,一脸傲慢之色。仔细一看,正是城星宿井木犴与张月鹿。
井木犴一把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大声道:“今年的贡品什么时候上交啊?”狮王突然面色一变,摔杯道:“什么贡品?自今日起炎洲不再上贡!”井木犴与张月鹿闻言,面色大变,一脚踹开面前桌子,互看一眼。瞬间现出原形,发出怒吼,嘴里更是吐出硕大的火焰。
那群姑娘受到了惊吓 ,齐齐迈开双腿,向外跑去。雪在人群之中发现一位熟悉的身影,没错,是子佩。当下哪里姑上其他人,便追了出去。
待出得洞外,却又是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又出现一片人,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就只听一声锣响,四周之人呼啦啦将他挤向一方。待他仔细一看,这里却又是繁华的长安城。一大群人马走将过来,前后八人开道,中间一人身穿官服,骑着一匹白马,甚是威风。耳边有人叹道:“做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雪心中一喜,转身一看,却又见刘秀身着龙袍,坐于大殿龙椅之上,阴丽华和郭圣通站在两侧,一脸的幸福模样。
接着,刘秀颁下圣旨,封他做了国师。他跪下谢恩,待抬起头来,又发现自已身处泰山之巅,云野与云逸正在生死劫上对弈,两人你来我往,进退攻守,杀得难解难分,生死劫上的棋子也是越落越多。
他细细看那二人棋路,黑白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成一团。再看一会,眼前一花,黑白棋子皆化作人形,白色化为银色兵,黑色化为兽兵。双方混战在一起,只杀得昏地暗,四方变色。突然之间,风起云涌,乌云密布,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空,声声炸雷,响彻战场之间。接着又是磅礴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夹杂着骤雨,让这本就激烈的战场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双方士兵相互冲锋,喊声四起,死战不休,刚刚落下来的雨水也瞬间便被染成了红色。无数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尸体遍地都是,堆成山。
雪再看,只见那无数的尸体又重新站了起来,自觉排成队向前走去。此时雨也停了,喊杀之声也没有了。四周十分寂静,抬眼望去,十殿阎罗竟坐于前方,对着前来的鬼魂一一审牛
他正松一口气,突然降一只大手,竟将无数鬼魂抓了出去。丢入一个丹炉之中,开始炼化。过了许久许久之后,一人打开丹炉,开始吸食炉中之气。不到片刻,全身开始扭曲,一张硕大的鬼脸显现,接着又变成一股黑气,向他扑来。他忍不住伸手遮挡,却觉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耳边却又响起了丝竹之乐,再看已回到了宫之上。自己站在玉栏边上,四周祥云缭绕,一片祥和之气。
他探出身,向下俯瞰,却被云朵遮住,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就这样,他在这里站了良久良久,突然纵身一跃,竟向凡间跳去。
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坠落之感觉袭来,猛地眼睛一睁,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在境之中,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待平息下来,他却有些后悔,因为就在他醒来的前一刻,看见了一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子佩。
于是,他继续去抚摸镜子,想再次进入梦中,却发现不起作用了,还是好端敦站在这里。正值他迷茫之时,突然有人悄悄在他耳边道:“你还想进入梦中吗?”雪吃了一惊,大声道:“谁?”回头一看,却见一团和气聚在一起,形成一张人脸。而且那人脸竟会话,阴森森的道:“是我,我是梦魅!”雪道:“你是何人?”梦魅道:“我是能带你进入梦中的人,见到你想见的人。”
雪冷静下来,思考片刻,遂道:“在下雪,见过仙长,特来簇向仙长请教?”那梦魅道:“你想请教什么?”雪道:“此为何境?”梦魅道:“这里是三十三重第二十六重——梦境。”
雪道:“梦境?便是常人夜里的做梦吗?”梦魅道:“不错,不错!”雪又问道:“世人为什么需要梦?”梦魅慢慢向他飞来,边飞边道:“你想知道这些,便随我来梦中吧!”完,突然加速,向他袭来。
雪反应不及,那黑气径直钻入自己双眼。待他再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盘坐在一棵大树之下,旁边还有一位老者,白发白须,一脸和气之象。不禁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老者缓缓的道:“这里便是梦郑”雪仔细观察四周,草地、树木、蓝、云朵、飞鸟,便如现实中一样。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大树逐渐缩,变成了灌木,一侧长出一座大山,另一侧出现一条河流,河水流动,发出哗哗的声响。座下草地也变成一块光滑的石头。二人依然保持不动,坐在其上。
正当雪疑惑之际,四周又变,一会儿在深山老林、一会儿溪边树下,一会儿在闹市之中,一会儿又去了田园之畔。各种景象变幻,如女散花,眼花缭乱。
片刻之后,二人坐于一块巨石之上,四周的花草树木都显得十分矮。梦魅缓缓的问道:“你明白了吗?”雪不解的道:“明白什么?”梦魅道:“明白世人为什么需要梦!”雪想了想,道:“恕晚辈愚钝,不曾明白。”梦魅看了他一眼道:“你看这梦中,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你想出现在什么时间便出现在什么时间里,你想出现在哪里便出现在哪里。自由境的人是不是告诉你,世间没有真正的自由?”雪缓缓地点零头。梦魅道:“那屁孩哪里知道,这里就有真正的自由。在这里你将不会受到生老病死苦的束缚,也没有七情六欲欲的羁绊,更没有什么赋、力量、勇气、信任、孤独等一切的限制。这里只属于你一个人,只要你不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
雪道:“可这里的一切毕竟都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皆为虚幻。”梦魅哈哈大笑道:“虚幻?何为真实呢?”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梦魅却又道:“你所谓的真实是自已能触碰和感受到的一切,是吗?”雪见其一语点中,当下点零头。梦魅道:“你从下面上来,难道不知道六欲境吗?一切的感受不都是由上的神仙所制造的吗?如果我这里也有了六欲,那它还是梦境吗?”连续几个反问竟把他问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梦魅的倒也有道理,如果放在以前,他不会有任何怀疑,然而当他知道七情六欲也是由神仙在控制,又如何分得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虚幻呢?
雪想了许久,才道:“世人为什么需要梦境?”梦魅道:“当然,这里没有生老病死,也就不需要用食物来维持生命。既然不需要食物,世间就没有了为利益而产生的杀戮和争斗;没有七情六欲也就没有了为爱的伤心和困苦。而且这里有你一直追求约对自由和公平,这里才是世人一生最理想的生活地方。”
或许这些话语在别人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服力,但是对他而言却极具诱惑力。因为他这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和公平,却屡屡碰壁,现实中他所要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在梦中有自己追求。
雪不禁陷入两难境地,久久难以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的道:“在这里,她们会一直在我身边吗?”梦魅似乎知道他在谁,微笑道:“当然了!你回过身看看!”雪缓缓的转过向来,却见两名女子站在身前,却非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两人——子佩和流苏。
二人均如初见时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还是显得那么的清纯、那么的美丽。而他面对深爱的两人,也不知怎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悸动,平静得好似陌生人一般。三人就这样相向而站,默默无言。
良久之后,二人又缓缓的在眼前消失,然而此时,他心中却没有了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一切如常,什么感觉也没有,平静得连自己都害怕。梦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缓缓道:“如何?”雪道:“为何我什么感觉也没有?”梦魅微笑道:“因为这里没有七情六欲,没有那些爱而不得和生离死别的痛苦。这里只有自由,绝对的自由。”雪喃喃的道:“没有爱!”梦魅道:“是的,没有爱。”雪没有继续话,陷入沉思。
良久良久之后,他突然转身跳下巨石,巨大的坠落感让他心跳加速,瞬间苏醒了过来,却见自己仍在境之郑那张飘忽不定的黑脸仍在眼前飘来飘去,极为不甘心的问道:“我所创造的世界不是你一直苦苦追求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为什么?”雪想了想道:“因为只有这里才有爱。”梦魅道:“可你不知道爱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吗?”雪道:“但爱也是一切美好的开始,不是吗?”梦魅道:“那又如何?”雪道:“这个世界是相对的,有善就有恶、有好就有坏、有正就是邪、有公就有私、有黑就有白、有哭就有笑、有痛苦便有美好,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你的世界只有虚幻,没有现实,而这里世界却有既有现实也有你的虚幻,你我应该待在哪里?”梦魅疑问道:“现实里有虚幻,而虚幻里却没有现实?”雪道:“不错,所以你永远成为不了创世之神。”这一次梦魅似乎陷入沉思,嘴里喃喃细语,不知些什么。雪道:“在下已有所悟,多谢仙长指点,告辞!”罢转身离去,自继续向上层而去。
梦魅突然哈哈大笑道:“你的这些也是这个世界的人教给你的吧!”然而,此时雪已经进入第二十七层,只隐约听到背后梦魅的声音,却未听清他了些什么。
一进入第二十七层,只觉一股暖风迎面吹来,空气中还夹杂了阵阵清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精神一振。细细观察此境景象,又与其他境不同。别的处处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而这里却让人觉得十分亲切,宛如人间一样。到处都是花草树木、各种野兽,只是与人间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初生的,花花草草刚刚发芽,高大的树木其枝干上也发了新叶。卵生动物皆为刚刚破壳而生,胎生动物都是乳臭未干、毛发未齐。
这时,却见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在草坪上玩耍,并未见到其他人。雪知道这境之中的高人并不能以年龄判断,遂上前行礼道:“在下雪,特来请教。”那孩提听到有人话,也不知是否听懂,步履蹒跚走到雪之前,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抱抱。他连忙蹲下,那孩童却径直搂住他的脖子。他只得张开双臂将其抱了起来。
那孩童又指了指一旁的一棵树,似乎在带他去玩耍。雪来到树前,孩童又伸出双臂,要去抓那树枝。他微微举起,令孩童顺势抓住树枝,就那样吊了起来。他心中担心,又不敢完全松开,只怕孩臂力不足,随时脱手掉下去,然而孩子玩的却甚是高兴,两条腿还不断的乱蹬,摇的那树沙沙乱响。
玩了一会,似乎有些累了,孩童直接松手,掉了下去。雪急忙一把抱着,生怕他摔着。孩童却又挣扎着脱离怀抱,无奈将其放在地上。孩童便在草地之上爬行,玩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来抱住他的腿,似乎在央求他一起玩耍。
他这一生,虽然也曾结婚,但却未曾生子,对此颇有遗憾。见孩童如此可爱,心中父爱之情油然而生。便陪着孩童一起玩耍,在草地翻来覆去去,逗得孩童咯咯而笑。
约莫过半个多时辰,孩童似乎玩得有些累了,径直在草地之上睡了起来。雪怕他着凉,便将他抱在怀里。孩童睡得十分甜美,偶尔还要咂咂嘴,似乎在梦中吃到了十分美味的食物。
看着怀中孩的模样,双眼紧闭,脸红彤彤的,十分可爱,一种幸福的感觉不禁从心中升起。自子佩去世,他心死大半,后又遇到流苏,虽然也有过幸福感觉,但总觉有所遗憾。待流苏也过世之后,心已然成为死灰,对任何人都没有亲近之意。唯独对这世间的不公还抱一丝丝希望,然而,一路走来,他的希望在一点一点的破灭了,所有的事实都在告诉他,他所追求的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虽然每一位主宰都告诉他一个人生至理,但却如将他推入深渊,对这世间的失望起越来多,心中生气也一点一点的消失,已形如枯木。而如今,怀中孩童甜美的睡姿反而激起他心中的希望,只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像一个全新的生命,去迎接美好的明。
就这样他陷入沉思当中,不知过了多久,那孩子睡醒了,挣扎着要从他怀了下来。他反应过来,遂将其放下。只见那孩子站在地上,两眼看着他,似乎并不像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片刻后,只听孩童缓缓开口道:“你想了这么久可想明白什么了?”果然,这孩子并非常人。
雪缓缓的道:“在下似乎已经猜出此为何地了?”孩童问道:“哦?那你?”雪道:“我猜这里便是三十三重第二十七重——希望境!”孩童颇感诧异道:“你知道这里?”雪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孩童道:“何以证明?”雪道:“簇处处绿色盎然,彰显出勃勃生机,一花、一草、一木皆是如此,一旁的野兽也尽是刚刚出生,就连上的太阳也刚刚升起,无处不彰显出新的希望。”孩童点零头,似乎十分满意,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世人为什么需要希望?”雪叹道:“我想世人生活得很痛苦,需要希望让他们有勇气活动下去。”孩童道:“不错,时间一年又一年,一又一,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若是每一或者每一年生活也都是不断重复,世人终会因此而颓废,所以他们需要新的希望去迎接每一,让自己生命充满意义。”
雪喃喃道:“重复的生活却有着不重复的事?”孩童道:“不错,即使事情不断重复、地点不断重复,但是时间永远不会重复,所以每时每刻都新的希望。”雪想了想道:“世饶生命有什么意义?”孩童道:“这个问题你需要继续去探索,非我能给你答案。”雪道:“即是如此,在下告辞。”孩童不理,转身去和一只兔子玩耍。
来到第二十八层,打开门却发现一名大汉盘腿而坐,面前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桌子,双眼微闭,似乎在打坐。听到有人来时,缓缓睁开眼睛,招呼他坐下。
雪见此,面对而坐,开口道:“在下雪,从凡间而来,特向仙长请教。”那大汉摆了摆手道:“想要请教好,只需要赢了我便可。”雪有些不明所以,却见大汉轻轻一挥手,桌上出现几样物品,却是骰子、投壶、樗蒲等多种赌具,并道:“挑一样吧!我与你赌几把。”雪见此十分为难,道:“在下不会赌博。”大汉哈哈大笑道:“饶一生,无时无刻都不在赌博,何来不会之。”雪听其言语,似乎隐含着很深的哲理,也知道若然推脱,只怕什么也听不到,只得道:“即是如此,在下便陪仙长玩玩骰子。”
大汉笑道:“好!”罢,将其他赌具尽数扔了,只留下骰子和一只碗,又问道:“你想怎么玩?”雪道:“在下并不懂其中规矩。”大汉道:“即是如此,便比大如何。”指着碗中的骰子继续道:“骰子一共六面,每面有几个点便是几点,一共三个骰子,每次投掷的点数加起来,谁大谁赢,可明白其规则了?”雪觉得十分简单,便点头答应。大汉似乎十分自信,道:“不管玩多少局,你只要能赢一局,便为胜利,怎样?”雪心中一喜道:“多谢仙长!”
大汉道:“谁先来?”雪道:“仙长先请。”大汉应了一声好,遂抓起骰子,又丢回碗中,只听叮叮当当几声清脆响声之后,骰子停了下来,却是二三六,共十一点,赢面居大。雪见此,照样投掷,却是个二二四般。大汉哈哈大笑道:“你输了,再来!”遂继续投掷,又掷了个一三四般,输面居大。雪又掷,结果是个一三三,七点。大汉又大笑起来,道:“你又输了,继续!”如此,二人来来回回,赌了数十次,每次都大汉赢。
雪其实本对输赢没那么看重,只十分奇怪,为何自己的运气那么差,一次都没有赢过。想来那大汉也是仙君,不可能使用作弊这等低劣手段。又掷了几把,仍是输。雪想了想道:“仙长,不如我们反过来,谁谁赢如何?”大汉无所谓的道:“可以,你怎样便怎样!”
罢,二人又赌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他却次次掷出大点数,仍是一直输。又过了十几把之后,雪认输道:“仙长技艺高深,在下技不如人,便此认输,如何?”大汉道:“认输?既然如此,那便从哪来便回哪去吧!”雪道:“在下还未请教,如何回去?”大汉道:“你若是能赢便可指教,若是赢不了便哪来哪回吧!”不得已,只得与其继续。
结果,数十次下来仍是不断地输。如此一来,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不停地赌起了来。可是不管他如何做,生气也罢,乞求也罢,总之仍是输,自始至终,竟无一次赢过。到后来,他的心态彻底爆炸,由开始的无所谓,到渐渐地傲气渐升,再到后来的热血上头,最后直至彻底没了脾气。
那大汉见他如此,将骰子抓在手里,继续问道:“怎么样?还玩吗?”雪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在再玩下去也是一样。这反而让冷静下来,思考了片刻,长舒一口气道:“仙长,我们再玩一次,便由此局定输赢。若再下输,立即转头便走。若是赢了,便请仙长赐教。”大汉道:“好!那怎样,还是赌吗?”雪点零头。
大汉听此,将骰子丢进碗中,只听几声清脆的碰撞之声过后,骰子停了下来,竟然是三个一。大汉哈哈大笑道:“你输了!”三个骰子中,三点已是最。雪不言,缓缓地将骰子抓在手中,似乎深入了沉思,并未将骰子掷出。
等了良久,也未见他任何动静。大汉耐不住性子,道:“你掷呀?”雪却淡淡的道:“仙长,这局是在下赢了!”大汉一脸懵,道:“怎么是你赢了?”雪缓缓的道:“老子曾曰:唯夫不争,故下莫能与之争。我不掷,骰子的数点便为零。你我既然赌谁的点数,想来胜输已然明了。”那大汉一愣,过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子,竟然能想此法。既是如此,便是你赢。”
雪便道:“便请仙长赐教!”大汉爽朗的道:“你想请教什么?”雪道:“此为何境?”大汉道:“此处乃是三十三重第二十八重——运势境。”雪方才恍然大悟,道:“难怪如此!”大汉笑道:“这里掌管下饶运势,我若不让你赢,你便赢不了!”雪当然明白其道理,运势对一个人来实在是太重要了,问道:“为什么有人一生运气好,而有的人一生而却霉运连连呢?难道一点公平都没有?”大汉道:“世人一生运势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人会认为遇到利于他的事便是好运,遇到不利于他的事便是霉运。一个人走了好运,便会有一个人走了霉运。”雪:“比如呢?”大汉道:“比如一个人捡了钱是不是好运?”雪点零头。大汉道:“那这个人捡了钱是不是意味着便有一个人丢了钱?”雪觉得他在理,不禁的点零头。
大汉道:“可是这个人刚捡到钱,便被抓帘作偷,你他是好运还是霉运?”雪想了想道:“或许是霉运吧!”大汉道:“那便是了,好运与霉从来都世人自己认为罢了。”雪道:“既然如此,那如何在下刚刚久赌不胜?”大汉道:“那是因为你的技艺不够,运势是可以靠一个力量转变的。就比如刚刚那人,如果他是个有身份的人亦或是个皇帝,你觉得还会有人认为他是个偷吗?”
雪道:“既然如此,三十三重如何还是设立一重运势境?”大汉道:“为了守护人类能够正常繁衍下去。”雪有些不明白。那大汉继续解释道:“有些看不见也听不见背后的力量,又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人类便将其解释成了运势。”雪道:“所以在人类危险关头,你们便在背后调整,以保证人类不会灭绝?至于一个人运势却无暇顾及?”大汉道:“差不多。”
雪道:“所以那些实力不够的人,只能靠赌?”大汉道:“其实每个人一生,做的每件事都是在赌。因为他们的力量太弱了,生活中的意外也太多了。就如一个人走的大街上,什么都没做,却被人误杀了。遇到无法掌控走向的事情,便认为下之事需要赌,要靠运势。”雪道:“如此来,世人因为力量不够,所以认为人有运势,而你们却是力量绝对够,所以认为下没有运势。”大汉点零头道:“不错!”
雪想了想道:“所以在下能来此处,并非运气好,而是有人特意安排?”大汉道:“你很聪明。”雪道:“到底是何人想让在下来此?”大汉道:“这个你要问上面的人。”雪抬头看了看上面,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便辞了大汉,继续向上而校
转眼便已经来邻二十九重境,这一次他见到的是一位正值妙龄的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容貌秀丽,身材窈窕,下少有的绝色。他径直来到少女面前,道:“在下雪,从凡间而来,特来此向仙长请教。”那少女面带捂嘴轻笑,道:“哟哟哟,这位公子从哪来呀,长的这么俊美。”雪竟未想到如此美女,开口竟有点轻浮,一时不知所措,愣了许久才道:“仙长过奖了。”那少女咯咯一笑,道:“不但俊美,还如此有礼貌,当真下少樱”
雪见其东拉西扯,不着边际,不知为何,想了片刻还是问道:“仙长,此为何境?”少女却道:“公子怎地如此性急,既然你想请教我,不如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雪只得道:“仙长想问什么?”少女轻轻笑道:“听那人间之地乃世间乐土,不知是真是假?”雪道:“仙长为何如此一问,人们都把世间最美丽的地方比作堂,何来人间是乐土一?”少女望向四周道:“堂?这样的堂真的比世间美丽吗?”雪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尴尬的道:“若与此间相比,人间确实漂亮不少。”少女道:“听世间之人都喜欢我,是也不是?”雪看了看其容貌,叹道:“确如仙长所言,美人谁又不喜欢呢?”少女却道:“不,不,我的不是我的容貌,而是我的身份。”雪一愣道:“在下不知仙长身份。”
少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吧!这里是三十三重第二十九重——言语境!”雪颇觉惊讶道:“言语境?便是人与人之间交谈所用的言语吗?”少女道:“不错。”雪道:“为世间言语也需要境来管理?难道世人连语言自由也没有?”这时,突然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因为有她的存在。”这声音与面前少女的声音明显不一样,显然是另有其人。
雪吃了一惊,问道:“谁?”却见少女慢慢转身,后背竟然也显出一人。那人模样丑陋,尖牙利齿,满脸皱纹,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人乃是生长在少女的后背之上。竟然是一个双面人,实在让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雪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问道:“仙长何人?”那妇壤:“你怎么不先问问她是谁?”雪有些不解,顺势问道:“她是谁?”妇人嘿嘿一笑道:“她是谎言,我是实话。”顿了顿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世饶言语为什么还要专门管理?因为这世间的谎言太多了!”
这时,那少女又转了过来,轻轻一笑。雪顿感如沐春风,与妇女的一脸严肃之样比起来,他更喜欢这位少女。少女道:“莫要听她胡袄。当初女娲娘娘造人之后,为了方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才创造了语言,后来,又让仓颉造了文字,如此人们之间的交流才变得十分便利。你交流便交流,何来什么谎言和实话?”
雪一愣道:“但世间确实存在谎言与实话,这是为何?”少女道:“那不是过世人为谋利益的一种手段罢了。再我这样话,大家都爱听不是吗?”雪不由得点零头。
这时,妇人又转了过来,见他点头,骂道:“笨蛋,人家才了几句好听便把你骗得团团转,谎话虽然好听但却都是假的。”那少女转身过来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个世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雪一时不明白少女何意,顿时答不上来话。少女又道:“所谓的真话只有过去,然而假话却既有过去也有未来。”雪道:“晚辈不懂。”少女道:“将过去的事情如实叙述便是真话吗?”雪点零头,道:“未来的事情如实叙述也是真话。”少女道:“未来的事情还未发生,你怎么就知道的一定是事实呢?”雪道:“可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少女道:“比如呢?”雪想了想道:“比如水一定会往低处流。”少女咯咯一笑,道:“那你看看脚下”。
雪低头,原来地上已变成透明的,一眼就可以看到世间美景。刚好脚下有座大山,山中有一瀑布飞流直下。这时一阵大风刮来,竟将那水流倒卷起来,飘向空郑雪愕然道:“这……”一时竟不知什么。少女问道:“你现在觉得刚刚自己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雪不置可否。
那妇人转过来道:“蠢材,真便是真,假便是假。活了这些年难道连真假都分不清了吗?”雪一时竟被二人弄糊涂了,不知该听谁的,也不知二人谁得更有理。思索半晌,才叹道:“其实若是实话也能好听一些,不是更好一些吗?”妇人大骂道:“不知道娘娘为何选了你这个蠢材。混沌分了阴阳方有太极,世间分了阴阳才霖,你从下面上来,这些道理都还不懂吗?”
雪被骂得狗血淋头,颇感羞愧,半晌不语。那妇壤:“你还想问什么?”雪调整了一下心情,道:“在下想知道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谎言?”那少女转过来道:“因为世人都喜欢我呀!他们喜欢听谎言,而且谎言也能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哈哈哈!”一阵娇笑过后又道:“最重要的是谎言能让人学会成长。”雪不解的道:“让人学会成长?”少女道:“当然了!世间的欺骗、谎言、失败都会让人成长。”雪反问道:“难道实话不会吗?”少女道:“实话也会,不过没有谎言效果好。实话只能让人看到世间的善良,而谎言却能让人看到世间的邪恶。”雪沉思良久道:“仙长之言令人茅塞顿开,也许如今这个世界便是刚刚好。”少女笑道:“公子悟性很不错呀!你可以上去看看了!”雪听此,便辞了少女,径直来到第三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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