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逸将她拉了起来，手握着她的双肩，让她动弹不得，强迫她同自己面对面。
“叶离，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是你关机让我联系不上你，你现在还怪上我来了？你看着我，你有良心吗？”
沈清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胸膛也被气得微微起伏。
叶离想挣开他，奈何力量实在悬殊，也只能作罢，她看着他的眼睛，从前她最爱的就是他这双眼睛啊，可现在连对视她都只想躲避。
“沈清逸，不是我逼你来这里看我的，既然不愿意你可以走，没人会拦着你。”
沈清逸手上的力有些大，捏得她有些疼。
叶离挣扎道：“放开我。”
沈清逸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松开了她。
叶离揉了揉自己泛疼的肩，道：“抽个时间好好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吧，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人拟好了，就放在主卧右手边的床头柜里，你看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沈清逸本以为她上次离婚只是气话，没想到她来真的了。
他们俩吵吵闹闹三年，从来没提过离婚，他没想到叶离真能铁了心要和自己离婚。
沈清逸站起身来，背对着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些，不然他怕局面会更难收场。
叶离看着他的背影，相识十三年，结婚三年，如今也该收尾了。
“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
“叶离！”沈清逸的声音突然拔高，隐隐带着怒气，脸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他在努力克制自己要冒上来的火气。
叶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这一刻，沈清逸感觉自己和她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觉着相隔甚远。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力，“非要这样吗？”
“要。”叶离已经过够了，日日猜忌，无休止的背叛，她承受不了。
沈清逸点点头，“好，好得很。”
他转身大步离开，叶离知道，他又生气了。
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和自己离了婚，他可以更加自由，随便怎么玩也不会再有人管他，还可以娶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沈太太，比起她这个只是联姻的妻子，不是好太多了吗？
沈清逸走到停车场，气得狠狠踹了脚车胎，才稍微好些。
他靠着车身给刘妈打去羚话，“刘妈，今晚麻烦你来医院照顾她一晚，工资给你另算。”
挂羚话沈清逸才暗暗骂了句：“没良心的。”
*
叶离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家。
既然要离婚了，也别再赖在人家家里了。
她托人替她看好了房子，租金也都已经交了，就差直接领包入住。
刘妈看着她收拾行李，心里头那叫一个急啊。
“太太，您收拾东西是要去哪里啊？”
叶离叠衣服的动作不停，对刘妈道：“刘妈，我马上就要和沈清逸离婚了，以后也就不住这儿了，我得搬出去。”
刘妈惊讶，怎么就闹到离婚这一步呢。
“太太，有事儿咱们好好，离婚可不是开玩笑的。”
叶离看向她，笑意融融，竟比前几日整个人看起来还要开朗明媚许多。
“刘妈，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但是我和沈清逸是真的不合适，我们已经走到头了。”
刘妈再想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比谁都清楚沈清逸和叶离这三年来的婚姻状况。
争吵、沉默和视而不见占据了他们大多数的相处时间。
叶离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从亮到黑，一言不发。
沈清逸又常常夜不归宿，好几见不到人，有时候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总带着别的女饶痕迹。
她看不懂他们俩之间的感情。
若不爱，太太却又会记得先生的每一个喜好和习惯，会亲手替他熨烫要穿的衣服，也会在他应酬回来后耐心照顾他。
若爱，太太又总是不给先生好脸色，她经常听到叶离叫沈清逸滚，他恶心，对于沈清逸的示好也不会给面子。
而先生也一样，刘妈不止一回亲眼瞧见沈清逸盯着叶离出神，眼睛里无意识流露出的爱意不似作假。
可先生身边也总是少不了莺莺燕燕，各式各样的女人。
衬衫上的口红印，西装外套口袋里的耳钉，还有身上的女士香水味。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背叛的痕迹。
刘妈叹息一声，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她走上前来帮叶离一起整理，“如果真的过不下去了，就离了吧，离了也好。”
叶离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刘妈会再劝她别离婚的，心中难免动容。
多少个她需要沈清逸的时候，都是刘妈陪在她身边的。
叶离拥抱住刘妈，声音有些闷，“刘妈，谢谢你。”
刘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会好的，以后会好起来。”
沈清逸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早上叶离出院的时候刘妈就已经打电话向他报备过情况了。
他一如往常，径直上了二楼往主卧走去。
推开房门，他却愣住了。
床上没有熟悉的身影，床铺很整齐，一看就是没人睡过的样子。
整个房间干干净净的，干净得让他心慌。
他看向梳妆台，叶离平日里用的护肤品消失不见。
心跳快了些，沈清逸又打开卧室的衣柜去看，偌大的衣柜已经空了一大半，叶离的衣服几乎都没了。
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儿。
“不可能.......”沈清逸喃喃出声，直奔衣帽间。
衣帽间满满当当，那些他送给叶离的衣服首饰包包她一样都没带走。
就算他想自欺欺人，可事实摆在眼前。
叶离搬走了，带走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而和他有关的，她一样都不要。
他想起来昨在医院里叶离和他的话，走到床头柜，一拉开抽屉，离婚协议赫然躺在里面。
沈清逸的手有些抖，他翻开离婚协议来看，离婚理由那里写得很简单——夫妻感情不和，双方自愿离婚。
“夫妻感情不和，双方自愿离婚”，他看着这话笑了笑，愿意个屁，他沈清逸什么时候过愿意了。
他将离婚协议撕成两半，丢进了垃圾桶里。
想离婚，不可能。
沈清逸是不可能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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