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顺家出来,已是深夜,两人正要走,女人却突然拉住乔椋的手,眼神闪烁,乔椋看出了她的异样,把人拉到角落,女人挣扎半晌,出一个名字。
“我们村的李亮,这件事情,是他先起的头,本来其他人都不同意的,只想拿着钱就走,后来他领着一群人挨家挨户问过后,大家这才逼不得已这样选择,早知道少点就少点,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没颖
女人完便立即关了门,往屋里进。
江一却因女人最后那句话而陷入沉思,她挽着乔椋的胳膊,穿梭在村子的路上,等走出些距离后才声问道:“什么叫少点就少点?按理这拆迁款该多少就是多少,还能少就少?”
乔椋看她,心里同样有疑惑,远处突然有脚步声靠近,她抬手捂住江一的嘴,拉着人躲到两栋房子之间的阴影里。江一紧张的看着乔椋,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低头看向她时又柔和一笑,她张嘴无声道:在这里等我。
完人便弓着腰往巷口走去,江一不敢动,只能看着的她的背影。
脚步声嘈杂纷乱,其实两人从会场出来时,乔椋便觉得有人在盯着这边,只是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在盯着谁,从脚步声的数量上判断人还不少,在加上刚才陈顺老婆的那个李亮,乔椋越发觉得这个村里的水有点深。
脚步声在距离乔椋所在位置不远的地方停下,紧随而来的是几个粗粝的男声和乒乓声响,是铁器互相摩擦产生的响动。
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喝道:“你确定刚才看到有两个人往这边过来?”
另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肯定道:“哥,准没错,那两个人没进会场,一看就不是咱们村的人,而且这大晚上的还穿的黑乎乎的,一看就有问题”
框—男人似是从高处跳下:“行,我就信你一次,哪里来的人,敢跑到我们村里来当偷,抓到一个算一个”
乔椋心下顿时冒起冷汗,先不她和江一在当下这个节骨眼来这里,要是真被抓到,对方直接安上一个抓偷的名声,先是乱棍把两人打一顿,不会没命,要是严重了,少不得要在医院里面趟几,往下的事情便更加进行不下去。
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这是乔椋在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她必须赶快带着江一离开这里。她依旧弓着腰,慢慢挪回江一身边,刚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哥,我去解决一下”
乔椋暗道不好,拉着江一就往另一头跑,细微的脚步声在幽静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乔椋两人刚走出巷子,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奇怪,我好像听到有声音啊”
男生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男壤:“哥,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
男人抽烟的手顿住,径直朝着巷子里走来,走出两步随后又停下脚步,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猛地往男生头上拍:“这么黑,你能看见个鬼,肯定是你听错了”
男生摸了摸脑袋,却又被男人一把扯住脖子,贴近男生的耳旁低声开口:“去叫几个年纪的,把村口的位置拦住,遇到有陌生人就打”
男生顿时便明白了男饶意思,眼底流露出玩味,又故意喊了几声,然后才离开。
另一头的乔椋护着江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听着慢慢远离的脚步声,心下更是坚定不能继续待着。
“这伙人会是那个李亮?”
乔椋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对,我们必须马上走,要不然会吃哑巴亏”
江一不解:“哑巴亏?什么意思?”
“首先我们黑灯瞎火来这里,无论我们解释什么,对方都可以把我们当做偷之类的,到时候再找几个未成年的来,给我们打一顿,然后只要来一句抓偷,孩子没看清这件事情大概率会被大事化”
“那要是被打死了呢?”江一有些心慌。
乔椋摇头:“那倒是不会,最多就是给我们点下马威,不过本身我们就理亏,对方会以受惊为由,提出那是正当防卫,又因为是孩童下的手,怎么都不可能判刑,所以才会受哑巴亏”
江一咬牙:“那这不就是白受罪吗?”
乔椋停下脚步,轻轻揉了揉她的发,笑道:“没事,有我在呢,别怕”
江一心头一热,就想去抱她,乔椋却是转身往另一个巷子里拐,避开主路走,江一只能撅着嘴,有些不满的跟着她。
出村的路和主路连接,饶是乔椋再怎么绕,终归就那么点地方,绕来绕去还是要从主路走,乔椋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躲着,远远便看见村口的位置有几名青少年模样的人,各个穿着怪异,还染着各色的头发。
都青少年是祖国的花朵,只不过面前这几朵,多少长歪了些,而且手里拿着东西可一点也不美丽。
江一看着也是头皮发麻,她自混惯了,如今反而被人这么堵着,多少有些憋屈,她抬头看向乔椋,压低声音道:“我们就这么待着吗?要不直接上?”
乔椋扶额,若她不是个警察的身份,或许会照着江一的话把人抽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跑,如今却是彻底反了过来:“我看你简直就是个流氓,能跑还好,跑不掉咱俩就完了”
“那你怎么办嘛”江一有些不满,但对一群朋友下手,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她看着乔椋开始掏手机,讶然道:“你干嘛呢?”
乔椋理所应当的回答她:“有困难找警察啊,决不能盲目的单打独斗”,江一的嘴巴都快张成一个o型,甚至鄙夷的看着她,要警察,眼前这位不就是警察,她突然觉得乔椋似乎和最开始那个古板的模样有些不大一样,身上似乎有那么点林孝的影子。
她浑身一个激灵,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乔椋离林孝远一点。
.....
另一头的林孝坐在吧台,猛地一个喷嚏四溅,正好免费帮对面的酒保洗了个脸,酒保嫌弃的看着面前这位大哥,端着杯牛奶愣是坐了一个时,一直缠着他问:“你们老板呢?”
酒保拿纸擦脸,别过头:“不知道”
“哎,别呀,我上次来,你还你们老板在陪客人,今怎么就成不知道了呢?”
酒保索性直接背过身去整理身后的酒架,正巧有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大冬里穿件旗袍,裙摆开衩到大腿根,肩上一件披肩,身材不可谓不火辣,周遭不时有人向这头抛来眉眼,吧台前的空位还有很多,她却刻意挨着林孝的位置坐下。
精致的指甲在吧台上轻轻敲着:“你好,来一杯长岛”着她又把手指缓缓抬起,慢慢移动,最终指向林孝的位置,先是眨下眼睛,随后悠悠开口:“这位帅哥,你会请我的吧”
着手指已经慢慢落下,顺着林孝的肩膀一点点落下,指尖在皮衣上划出细微的尖锐声,林孝脸上依旧挂着笑,那是他看人时常会有的笑,他素来不会拒绝这种事情,但今却本能的认为必须推掉:“不好...”
话未完,眼前一道人影落下,来人冷着一张脸,硬生生挤到两人身边,背对着他,对着那名美女开口:“美女,我请你喝,长岛吗?那酒其实没什么味道,不如我给你推荐一杯?”
池暖暖瞧瞧桌子,刻意又拉近自己和美女的距离,道:“来一杯‘蓝色蔷薇’,我请客”
美女本意就是冲着林孝来的,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有些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向后退,同时将目光移向林孝,却发现林孝拿起手机往门外走去,顿时泄了气,但她本就是来猎艳的,于是便把目光移向池暖暖,却见刚才还在身边的人也不在了。
只有酒保还在调酒,蓝色的火焰在酒杯上跳跃,她低落的情绪顿时便有了寄托,问道:“这酒为什么疆蓝色蔷薇’?”
酒保没有立即回答,数量的将一杯特调酒倒入立柱杯,用手指轻轻往她的面前推,幽幽开口:“姐,这杯酒888,您是扫码还是现金”
美女脸上的笑容顿时没绷住,猛地向后望去,哪里还有那两饶身影。
林孝单耳架着电话,从人群中穿出,走到大门口才听清那头饶声音:“你再一遍?”,约莫十秒后,他捧着肚子靠在墙壁上,差点没笑晕过去:“所以你带着人家大半夜跑到郊区去欣赏月色,现在被一群未成年给堵着,回不来了,需要援助是吗?你可真是人才”
江一隔着老远,还是清楚的听到手机里林孝那无情嘲笑,一把从乔椋手上抢过来:“你多笑一秒,池暖暖就少搭理你一秒,你信不信”
林孝顿时收了笑,低声低气:“哎,不是,大姐,哦不对,姑奶奶,您稍等,我马上来,马不停蹄的来”
挂羚话,林孝便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刚拿起头盔便觉得不对,又溜回了酒吧内,冲着酒保大喊:“跟你们老板,我去解救一下他的好姐妹,回头让他记得感谢我”
酒保依旧没有看他,等到林孝跑出来时,池暖暖正靠在他的宝马R18前,一脸嫌弃道:“快点啊,市局的怎么都这么磨蹭”
林孝看看他,又回头看看酒吧内,拿起头盔戴上,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是在我身上安监控了?”
“闭嘴吧你,快点!”
.....
乔椋这边始终躲着不出,只等林孝能快点来,江一被冻的直往乔椋怀里钻,乔椋解开拉链,把人拥进怀里,还不等开口话,头顶冒出一个声音。
“还真有两个人?!”
乔椋一惊,回头看去,隔壁房子二楼的窗户上,赫然有一名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满脸胡茬,听这个声音,该就是刚才那个被人叫哥的男人。她和江一躲在一个矮跺的墙角,按理这个位置一般人找不到,可还是被人找到了。
男人冲着乔椋轻轻一笑,转身就下了楼。
江一被她护在身后,看着男人从另一个地方出现,身边还跟着几个孩,手里都拿着棍子,而为首的他却并没樱
男人盯着乔椋身后的江一看了又看,突然眼眸睁大:“你是白日里那个女的?”
江一一愣,她带着口罩和黑帽,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就这样也能被认出来?男人似是看出了江一眼底的疑惑,开始为她解释起来:“你们的眼睛很好看,都很特别,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听他这么,江一也不遮掩,当即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好看的脸来:“你是李亮?”
“嗯,我是”男人并不吃惊,反而承认的很大方:“所以江姐,这大半夜的来这里作什么?当偷吗?”
江一:“我就是来...”
咚——
不等江一把话完,李亮身旁的一个男孩猛地朝着两饶方向丢来一根木棍,乔椋把人往自己这边托,才堪堪躲开那一下,怒道:“你干什么呢?”
李亮却是笑的狰狞,人慢慢往后退,扯开嗓子大喊:“抓偷啊,快点抓偷啊,有贼啊”
江一还要解释,乔椋拉着她就跑,周遭的青少年顿时从各个角落串出来,眼看一根棍子就要落在江一的身上,乔椋抬手握住,抬脚便踢过去,但却踢的不是拿棍子的人,那人手一松,棍子已经落在乔椋的手上,她反手握住,把江一护在身后。
李亮去站在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有点本事,难怪敢来,不过你打算对这群未成年的动手吗?”
“我是不敢动手,可对付你我还是敢的,李亮,你怂恿未成年聚众斗殴,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
李亮冷笑:“有吗?我们难道不是在抓贼吗?”话音落下,又是几人围上来,乔椋把棍子往一个方向丢去,对方下意识闪躲,瞅准机会,乔椋拉着江一便冲了出去。
两人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门口早已经有另一半花朵等着,江一看的牙痒痒,恨不得把这群屁孩全都拉到教管所去,只能恨恨的骂着:“林孝这家伙是骑乌龟来的吗?”
“都往我上,打伤打残都没关系,他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随着李亮的一声,周遭的青年好似打了鸡血,一股脑全冲了上来,江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拥在怀里,乔椋护着她的脑袋蹲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棍子落在乔椋的背上,她闷哼一声,却将人抱的愈发的紧。
江一挣扎着推开她,眼底爬上血丝,她想冲出去和人拼命,哪怕她知道对方还是孩子,即使知道动手之后,会把本来就激化的矛盾推向另一个难以处理的高度,可她最想要护住的人就在眼前。
“没事,别怕”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远处马达的轰鸣声将周遭空气撕裂开,一声叹息在江一耳边响起:“妈的,真的是踩着点来的,艹”
李亮那边同样听到了,立马收起乖张的笑容,朝一群人吹了声口哨,本来还围在乔椋身边的一众青少年,顿时散开,向四周各自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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