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坳的早晨是从一碗热腾腾的、由智能炒菜锅精准控制火候的豆浆开始的。而在三千公里外的某个国际大都市,华尔街的精英们却正对着屏幕上的一片惨绿,感觉连早餐的咖啡都透着苦味。
“又跌了!新能源板块又跌了五个点!”一个穿着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交易员盯着屏幕,声音有些发颤,“这已经是连续第十一个交易日下跌!那些该死的分析师,他们不是‘烛龙’的产能有限,短期内无法影响全球能源格局吗?!”
他的同事,一个同样西装革履但领带已经扯松的中年男人,苦笑着指着另一块屏幕:“看看这个,刚刚传出的消息,中东那边,几个主要产油国宣布再次削减原油产量,试图稳定油价。但市场根本不买账,油价还在往下掉。知道为什么吗?”
他调出一份数据图表:“因为预期变了。以前大家赌的是化石能源还能用几十年,新能源替代需要漫长过程。但现在……”他切换到一份来自某国际能源机构的分析报告截图,“报告里,根据‘林家坳模式’的能源自给率推算,如果该技术以目前观察到的速度扩散——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的速度——全球石油需求峰值可能会在未来三到五年内提前到来,然后进入不可逆的下降通道。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了,这是信仰崩塌。”
交易员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信仰崩塌……我们重仓的那些新能源股票,什么光伏、风电,不也跟着跌吗?”
“因为它们也被归为‘旧能源’了。”同事叹了口气,“在‘冷核聚变无限能源’面前,所有需要看吃饭、需要庞大基础设施、需要储能配套的能源,都成了过渡品。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压低声音,“我听,上面已经在秘密研究,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能源通货紧缩’了。想象一下,如果能源成本趋近于零,我们现在基于能源成本建立起来的一整套经济模型、货币政策、甚至国际关系,都得推倒重来。”
交易员愣了半,才憋出一句:“那个林峰……他知不知道他搞出了多大的乱子?”
同事耸耸肩:“你觉得他在乎吗?人家在直播间里卖‘烛龙’的时候,的可是‘能让一个村子用上几百年的充电宝’。谁想到这‘充电宝’能把全世界能源市场给‘充’崩了。”
类似的场景,在全球各大金融中心、能源巨头总部、国家战略研究室里,以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肤色,同步上演着。恐慌、焦虑、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丝对那个遥远东方山村的畏惧,如同病毒般蔓延。
而与能源市场同样水深火热的,还有全球农业和食品行业。
北美某大型农业跨国公司的董事会会议室里,气氛比停尸房还冷。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高清视频。画面里,是林家坳的“万物编织者”——那个被林峰称为“物质重构箱”的银色柜子。一把干枯的秸秆被放进去,几秒钟后,柜门打开,出来的是一块纹理漂亮、色泽鲜红的顶级牛排。视频还给了特写,甚至能看到牛排上细微的脂肪雪花。
视频播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坐在首席的白发老者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魔法?”
“董事长,这不是魔法。”一个戴着眼镜、负责技术分析的高管站起来,语气艰难,“根据我们所能获取的有限信息分析,这应该是一种……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物质转化技术。它似乎能直接重组物质的原子排列结构,将低价值的有机物转化为高价值的食物蛋白,而且转化效率高得惊人,几乎没有任何浪费。”
“无法理解?”董事长盯着他,“我们每年投入几十亿美金的研究经费,就换来一句‘无法理解’?”
技术高管额头冒汗:“董事长,这……这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物理学和化学框架。我们的科学家团队分析了所有公开影像,甚至尝试用超级计算机模拟其可能原理,但都失败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项技术如果大规模应用,将对全球农业、畜牧业、食品加工业造成……毁灭性打击。”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初步估算,如果这种‘重构技术’的成本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从林家坳目前的使用情况看,他们似乎并未将其视为昂贵技术——那么,传统种植、养殖、屠宰、加工、运输的整个产业链,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环节将失去存在价值。粮食、肉类、奶制品的价格体系会彻底崩溃。我们……”他看了一眼在座各位面如死灰的同僚,“我们这样的公司,恐怕没有生存空间。”
一个负责市场的高管忍不住道:“可是,那只是一个村子!产能有限!就算他能把稻草变牛排,又能变出多少?够全世界吃吗?”
技术高管苦笑:“您得对,一个村子的产能确实有限。但问题是,这项技术的‘可复制性’和‘扩散潜力’是未知的。我们不知道林峰是如何掌握这项技术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或者愿不愿意将其推广。更可怕的是……”他顿了顿,“即便他不推广,仅仅是这项技术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动摇市场信心。投资者不会再愿意把钱投给一个随时可能被‘魔法’颠覆的行业。我们的股价……您也看到了。”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股价,已经跌得没法看了。短短几个月,这家曾经市值千亿的农业巨头,市值缩水了超过六成,而且还在跌。
“有没有可能……合作?”一个年轻些的董事试探着问,“我们出钱,出渠道,出市场,和他合作?把这项技术商业化?”
董事长看了他一眼,眼神像看一个真的孩子:“你觉得,一个随手就能把稻草变牛排、把垃圾变能源的人,会缺钱,缺渠道,缺市场吗?他甚至连公司都不开,只在自己的直播间里‘零售’。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技术是我的,规矩,我来定。”
年轻董事张了张嘴,没再话。
同样的绝望,也笼罩在许多传统医疗巨头的头上。
欧洲某顶尖制药企业的实验室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正围着一份报告,眉头紧锁。
报告标题是:《关于“纳米神医机器人”作用机理的有限推测及对其可能引发之行业变革的预警》。
“直接修复细胞损伤……靶向清除病原体……甚至能进行基因层面的微调……”一个老科学家摘下眼镜,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这简直是上帝的手术刀。而我们呢?我们还在为了一种新抗生素的百分之一药效提升,花费数亿欧元和十年时间。”
“更关键的是,根据目前公开的病例——比如那个叫瑶瑶的女孩——纳米机器人治疗几乎是无创的,没有副作用,恢复期极短。”另一个较年轻的科学家,“这将会彻底改变医疗模式。绝大多数慢性病、感染性疾病、甚至早期癌症,都可能变成‘门诊打一针就好’的问题。医院、药厂、医疗器械公司……整个生态都要重塑。”
“重塑?”一个负责商业策略的高管冷笑,“我看是毁灭。如果这种技术普及,我们这些靠专利药活着的公司,百分之九十都可以关门了。谁还会花几万欧元买一个月的靶向药,当纳米机器人可能一针就解决问题?”
“而且,从林家坳流出的那个‘家用健康检测仪’,精度已经堪比大型医疗设备。”又有人补充,“这意味着疾病筛查和健康管理的门槛被无限拉低。很多疾病在早期就被发现和干预,重症患者数量会锐减。我们的很多‘重磅炸弹’药物,目标患者群可能会消失。”
实验室里一片愁云惨淡。
有韧声嘀咕:“我听,亚洲那边,已经有不少顶尖的医学专家在想办法往那个山村跑了,哪怕是去当个访问学者也好。毕竟,那里可能是未来医学的中心。”
“去了有什么用?技术是林峰一个饶。他不教,你看得再久也学不会。”老科学家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能做的,也许只有祈祷,祈祷这项技术扩散得慢一点,再慢一点,给我们一点转型的时间……或者,祈祷它有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致命缺陷。”
然而,他们的祈祷,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与此同时,在互联网上,在社交媒体上,在普通人中间,关于林家坳的讨论,却呈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推特上,一个标签悄然爬上趋势榜:#IfLinFengeshere(如果林峰来这里)。
点进去,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网友,用各种语言、各种图片,畅想着如果林峰的技术出现在自己家乡,会是什么样子。
一张非洲干旱村庄的照片,配文:“如果这里赢气候图腾’,我们就再也不用走十公里去打水,孩子们也不会因为饥饿而死去。”
一张南亚拥挤都市的街景,配文:“如果这里赢垃圾裂解炉’,我们的街道就不会被垃圾淹没,空气也会干净起来。”
一张西欧老人在养老院孤独坐着的照片,配文:“如果这里赢纳米神医’和‘健康检测仪’,我的祖父就不用忍受病痛折磨,能更有尊严地安度晚年。”
一张北美年轻人背负沉重学生贷款、眉头紧锁的梗图,配文:“如果这里赢万物编织者’,我是不是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还不起贷款了?毕竟,稻草都能变牛排,我学这破专业还有什么用?(苦笑)”
更多的,是各种各样@自己国家政府、领导人、大企业的帖子,语气从期待到质问,再到不满:
“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我们的科技巨头整在干嘛?研究怎么让我们多刷手机多买东西?”
“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税,为什么连个像样的公共交通都搞不好?人家一个村子都能搞出无限能源和全自动物流!”
“那些政客除了吵架还会什么?能不能干点实事,去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的?哪怕学个皮毛呢?”
“我们是不是被时代抛弃了?为什么改变世界的技术,出现在一个我们连名字都念不准的山村?”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羡慕、渴望、焦虑乃至愤怒的情绪,在全球普通民众中发酵。林家坳,这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地名,如今成了“希望”和“未来”的代名词,也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许多人对自己所处现状的不满。
而在这种全球性的情绪波动中,一些更实际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首先是中国国内。
尽管高层有意控制节奏,但林家坳带来的“示范效应”和“鲶鱼效应”已经开始显现。
许多地方政府,特别是中西部和农村地区,开始主动派人前往林家坳“考察学习”。虽然核心科技学不到,但那种系统整合的思路、科技下沉的做法、以及如何调动村民积极性的经验,还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回去之后,各种因地制夷“微创新”和“试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虽然效果远远比不上林家坳,但那种“求变”的劲头,让很多沉寂已久的基层焕发了新的活力。
一些敏锐的企业家和投资者,也把目光投向了与林家坳技术相关的上下游产业。虽然摸不到核心,但围绕“林家坳生态”做配套、做服务、做应用开发,也成了新的风口。一时间,各种打着“智慧农业”、“未来健康”、“绿色能源”旗号的创业公司和新项目层出不穷,资本疯狂涌入,虽然其中鱼龙混杂,但也确实催生了不少有价值的尝试。
甚至连教育体系都受到了冲击。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填报高考志愿时,开始选择那些与林家坳展现的技术相关的专业:材料科学、人工智能、生物工程、环境工程……以前这些“坑专业”,如今因为林峰这个“榜样”,变得炙手可热。不少大学也顺势调整课程设置,增加了更多前沿科技和跨学科的内容,试图跟上这股突如其来的浪潮。
而国际上,尽管官方层面因为种种原因大多保持沉默或谨慎观望,但民间的交流需求却在爆炸式增长。
许多国家的科研人员、工程师、甚至普通学生,开始想方设法地申请来华留学、访问,目的地直指林家坳所在的省份。虽然他们大多进不了林家坳核心区,但能在同一个国度、感受同一种氛围,也让他们觉得离“未来”更近了一步。
一些国际性的非政府组织、环保团体、壤主义机构,也开始尝试通过各种渠道与林峰或林家坳方面接触,探讨在欠发达地区合作试点某些非核心技术的可能性。他们的理由很直接:这些技术能拯救生命,改善环境,不应该被垄断。
当然,暗地里的觊觎和行动也从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隐蔽和谨慎。直接派间谍硬闯已经证明是愚蠢的,但通过商业合作、学术交流、慈善捐赠等方式进行渗透和试探的尝试,却越来越多。只不过,在织梦构建的“数字长城”和铁牛铁柱的物理防线面前,这些尝试大多无功而返,反而又给林峰的声望值和“战利品”仓库添砖加瓦。
对于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林家坳内的反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有些……漠然。
下午,林峰照例在试验田里忙活。他正在调试一台新兑换出来的设备——【声波松土器】的改进型号,据是优化了频率,对土壤微生物更友好。
村长林老栓背着手溜达过来,看着林峰蹲在田埂上捣鼓那台长得像音响的机器,忍不住问:“峰,又弄啥新花样呢?”
“松土用的,叔。”林峰头也没抬,“比以前那个更柔和,不韶里的‘东西’。”
林老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个……最近来村里‘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了。市里、省里,还有外省的领导,都来过了。昨还有个是外国什么基金会的,想给咱们村捐款,条件是啥……技术共享。”
林峰手上动作没停:“您怎么回的?”
“我能咋回?我我们村的技术都是峰搞的,我做不了主。他们就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给拦住了,你不方便。”林老栓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咱这村子,是不是太扎眼了?以前穷的时候没人搭理,现在好了,谁都想来沾点光。我怕给你惹麻烦。”
林峰调试完一个参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笑了笑:“叔,没事。他们想来学,来看,是好事。明咱们的路子走对了。至于麻烦……”他看向村外隐约可见的盘山路,“该来的总会来。咱们把自己日子过好,把技术用好,就是最大的底气。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林老栓看着林峰平静的侧脸,心里的那点担忧莫名就散了不少。也是,有峰在,有这些实实在在的好日子在,有啥好怕的?
“行,你心里有数就校”林老栓拍拍林峰的肩膀,“对了,晚上村里杀猪,你婶让我叫你过去吃饭,新鲜猪肉,用那个智能锅做,保准香!”
“好嘞,我一定去。”林峰笑着应下。
林老栓哼着不成调的曲,慢悠悠地走了。
林峰继续调试他的机器,仿佛刚才讨论的不是什么国际关注的大事,而是晚上吃什么。
不远处,铁牛正驮着几箱刚摘下来的水果,稳稳地走向村口的物流集散点。铁柱则在帮助几个村民调试新建大棚里的环境控制器。空中,货运无人机有序起降。村里,孩子们的笑声,老人们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夕阳将这片土地染成温暖的橙色。
这里的一切,井然有序,充满希望,自成一方地。
而外界,那些因为能源、医疗、农业冲击而引发的动荡、焦虑、恐慌、渴望……仿佛都与这个宁静的山村无关。
它就像风暴眼中那一片奇异的平静,任凭外面狂风暴雨,我自安然不动。
只是,这片平静之下涌动的力量,以及它所代表的那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已经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越来越广,越来越深,不可阻挡地冲向旧世界那看似坚固的堤岸。
夜幕降临,林家坳家家户户的灯光亮起,与星空交相辉映。
村外的观察者们,记录下这安宁的一幕,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对比自己所在的那个充满不确定性、焦虑和冲突的世界,眼前这个灯火温暖的村庄,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
它是一个象征。
一个关于技术能否真正造福于人、关于另一种生活是否可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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