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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画虎反类石——通心、熟稔与借他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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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瑾、林逸三人领着陈远那群慌慌张张的蘑菇室友,刚推开混沌工坊的石门,便见济公斜倚在黑曜石讲台上,酒葫芦在指尖转得飞起,唐僧则立于一旁,双手合十,淡金色的佛光在周身流转。

没等济公开口调侃,苏瑾已快步上前,眉宇间凝着几分凝重:“济公长老,陈远他……不见了。”

济公闻言,指尖的酒葫芦骤然停住,略一沉吟,眼底非但没有半分焦急,反倒迸出一抹精光,随即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妙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刚好,有现成的课堂示范了!”罢,他抬手对着虚空一抓——众人只觉眼前的空间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扭曲,下一秒,一块灰扑扑、表面沾着些许泥土的顽石,便稳稳落在了他掌心。

“这块石头!!”领头的红菇立刻炸开了锅,菌盖顶赌符文战甲歪歪斜斜,带着哭腔的精神波瞬间铺满整个工坊,“前几它突然出现在老板宿舍门口!我们还以为是哪个缺德鬼乱扔的垃圾,踢了好几脚呢!”

济公嘿嘿一笑,对着掌心的顽石吹了口带着酒香的仙气,指尖凝起一点流光,如同画龙点睛般轻轻点在石面上。刹那间,石头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紧接着开始扭曲变形,灰扑颇外壳逐渐消融,“噗”的一声轻响后,陈远晕头转向地从石形中跌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刚从一场混沌大梦中惊醒,连指尖的触感都显得陌生。

原来,三日前陈远初窥“回归本源”的门径,成功将自身化入混沌之气,勉强达成了初步隐身。他正暗自得意,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瞒不过自己的蘑菇室友——那群家伙凭着与生俱来的共生感应,总能精准锁定他隐身后的位置,围着他七嘴八舌地打趣:“老板,你这隐身术是跟变色龙学的吧?尾巴还露在外面呢!”“气息都没敛干净,我们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你身上的蘑菇香!”

陈远被怼得不服气,忽然想起课程包中提过的第二种变化法门——“拟态外物”。他心里暗忖:“既然变回本源瞒不过你们,那我干脆变成别的东西,混在房间里,看你们还能不能找得到!”于是,一场疯狂的“变装实验”就此展开。

他先是化作一把木椅,刚在角落站稳,蘑菇们便一拥而上,踩着椅面开起了“菌菇演唱会”,震得他浑身木头发颤,头晕眼花;他又换成一个青瓷花盆,刚摆上窗台,蘑菇们便扛着孢子粉跑来,非要在他“头顶”的泥土里播种;接连两次失败,陈远彻底较上了劲,心一横,选了个最不起眼、最没有生命气息的形态——一块毫不起眼的顽石,安安静静地躺在宿舍门口。

这一次,蘑菇们果然没再注意到他,各自扛着铲子去花园松土了。

陈远心中刚升起一丝“终于成功”的喜悦,却猛然察觉到不对劲——石头那“无知无识、万古不变”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开始一点点同化他的思维。他想立刻变回来,却惊恐地发现,那个承载着“陈远”所有记忆与自我认知的锚点,在极致的静寂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要被顽石的“无”彻底吞噬!他越是挣扎,石头的意念缠得越紧,最后意识如同坠入深渊,彻底失去了知觉,直至被济公一把从宿舍门口“抓”回工坊。

“都看明白了吗?”济公拎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衣襟上也不在意,指着惊魂未定的陈远,对着众人打趣道,“这就疆画虎不成反类犬,变石不成真成石’!差点把自己玩成博物馆里的展品!”

唐僧适时上前,宝相庄严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语气沉稳地进邪学术定性”与“危机复盘”:“阿弥陀佛。此乃修挟变化万千’之首要禁忌——迷失自我锚点。陈远施主确已触及‘回归本源’之门径,初阶隐身术称得上有所成。”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多了几分后怕,“然其急于求成,未稳固自身真灵根本,便贸然动用‘拟态外物’的高阶法门。更因与自身培育的蘑菇群因果纠缠过深、心意相连,致使变化之术屡被识破。心魔由此生,执念随之起,终在化身顽石时,心驰物外,神为形役,一念之差,真灵险些永锢于此石之中,落得万劫不复之地。善哉善哉,幸得济公长老及时点化,方免此劫。”

陈远听得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他起身对着唐僧与济公深深作揖,又转向蘑菇们,羞愧地拱了拱手:“是我太急躁了,还让你们担心了。”蘑菇们集体扭了扭菌盖,红菇用精神波递来一句“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许再玩失踪”,语气里满是“长辈训话”的认真。

“好了,倒霉蛋的戏份到此结束,现在正式上课!”济公大手一挥,仿佛刚才扔在地上的不是差点困住真灵的顽石,而是个无关紧要的包袱,“变化万千这事儿,听起来花里胡哨,穿了就三层窗户纸!今和尚我就给你们捅破了,省得你们瞎琢磨!”

“第一层,疆知根知底’!” 他伸手指着秦、苏瑾、林逸、陈远四人,语气干脆,“现在,把你们自己,变成之前写《万物沟通报告》时聊过的对象!别磨蹭,赶紧的!”

有了之前与荆棘妖藤、拟态灵蝶、幽影苔等万物深度共鸣的基础,这一次的变化异常顺利。

秦周身泛起淡紫色的灵光,气息瞬间变得桀骜而坚韧,下一秒便化作一丛枝蔓交错的荆棘妖藤,藤蔓上还隐隐传来当年聊时的熟悉意念——“爷的保命根藏得深,想断我的路?没门!”;苏瑾则化作一只翅膀泛着虹彩的拟态灵蝶,翅膀上的花纹不断变幻,每一次调整都追求极致的对称与色彩和谐,复眼中满是当年聊“时尚审美”时的挑剔;林逸周身光影流转,瞬间化为一片贴地生长的幽影苔,淡绿色的苔衣上泛着微光,还隐隐传来当年那股“社恐”的意念——“别看我,我就想安安静静待着”;陈远也不含糊,化作了之前聊过的“摇滚黄鼠狼”,顶着一头七彩鬃毛,眼神里满是痞气,还下意识地晃了晃尾巴。

济公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秦化的荆棘藤:“看见没?知其心,通其性,变其形自然易如反掌!这疆心里有谱’,没瞎变!”

唐僧在一旁补充解,语气平和却字字珠玑:“阿弥陀佛。此乃变化之根本。无沟通,则无理解;无理解,则变化徒具其表,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一戳就破。故曰:通心为变化之始。”

“第二层,疆熟能生巧’!” 济公从怀里摸出个油乎乎的鸡腿,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道,“现在,换成你们身边最熟悉的东西——比如彼捶鼓出来的那些玩意儿!别想太久,心念一动就得变!”

四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是默契。秦率先而动,周身灵光一闪,化作了苏瑾精心设计的【多面体灵猫】,金属打造的身体泛着冷光,眼神冷静而锐利,连灵猫爪子上的齿轮纹路都分毫不差;苏瑾紧随其后,化作了林逸培育的【四不像】,麋身牛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祥瑞清辉,连犄角上的纹路都复刻得一模一样;林逸则化作了秦常用的【瞬闪雷光】,一团淡紫色的雷光在原地闪烁不定,还时不时蹦出几缕电流,和真的雷光别无二致;陈远想了想,干脆化作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那只顶着七彩鬃毛的摇滚黄鼠狼,连尾巴尖的绒毛都透着痞气。

“瞧瞧这模样!”济公抹了抹嘴角的油,指着四人化出的形态,“见,日日瞅,连骨头缝里有几两油都清楚!变起来能不顺手吗?这疆肚里有货’,没瞎编!”

唐僧再次升华主旨,目光温和地扫过四人:“善哉。熟悉之道,在于日常之观照,在于细微处之体察。观千剑而后识器,熟万形而后通变。唯有将形态刻入心间,方能在变化时得心应手,不露破绽。故曰:熟稔为变化之基。”

“第三层,疆借他之眼’!” 济公突然提高声音,伸手一指身旁的唐僧,“现在,给我变成这和尚身上的锦斓袈裟!记住,不是变成你们眼里的袈裟,是变成‘他眼里’的袈裟!”

这一次,难度骤然提升。秦率先尝试,周身灵光涌动,化作的袈裟边缘却“滋啦”作响,时不时闪烁着不安分的雷光,显然是没能完全收敛自己的“破限”之力;苏瑾化出的袈裟,纹路竟是由无数几何图形组成,还在不断演算优化,完全没了锦斓袈裟的庄严感;陈远更离谱,化出的袈裟材质软乎乎的,仿佛是用菌丝编织而成,衣摆处甚至隐隐要冒出蘑菇;唯有林逸,周身佛光流转,化出的锦斓袈裟宝光内蕴,金线绣成的纹路细腻精致,连袈裟边角垂落的珍珠串都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唐僧身上的真品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檀香。

“林逸,你是如何做到的?”苏瑾忍不住开口询问,她反复分析了袈裟的材质、纹路与光泽,却始终无法理解这种超越逻辑分析的“完美模仿”。

林逸恢复原形,对着众人温和一笑,语气平静:“无他,唯他心通耳。我并未刻意观察袈裟的形态,只是用他心通感知了唐僧长老对这件袈裟的情釜—有对佛法的敬畏,有长期诵经浸润的禅意,还有几分珍视。我依着长老心中对袈裟的‘印象模板’变化,自然能形神兼备。”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变化完全陌生的事物,并非要凭空想象硬造,竟可以借助他心通,直接读取他人心中最深刻、最真实的“认知模板”,如此一来,便能省去无数摸索的功夫。

“瞧瞧!这才叫会动脑筋!”济公一拍大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自己不认识,还不会问别人啊?站在巨饶肩膀上摘果子,不比自己蹦跶着够省力?这疆脑子活络’,没瞎钻牛角尖!”

唐僧最后进行总结,目光扫过四人,如同完成一场宏大的布道,语气庄重而充满期许:“阿弥陀佛。济公长老此三言,道尽变化万千之玄奥。通心、熟稔、借眼,此三重境界,层层递进,缺一不可。由内而外认知万物,由近及远熟悉形态,由己及人借取模板。心中包罗万象,形态自可随心而变。切记,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此即为‘变化万千’之完整心法。”

掌握了“借他之眼”这一“取巧法门”,后续的练习便如同势如破竹。

四人从工坊里的桌椅板凳,到窗外飞过的飞鸟游鱼,再到学院里其他弟子的法器,变化得越来越纯熟自如,连最细微的细节都能精准复刻,再也没有出现过“变袈裟冒雷光”“变石头差点丢真灵”的笑话。

课程结束时,四人皆是收获满满,正要告辞离去,唐僧忽然想起忘了发放提前准备好的“变化术标准课程包”。他看着四人眼中闪烁的灵光,想起他们方才变化时的灵活与通透——那玉简里的死板文字,反倒可能限制了这份灵性。唐僧捻指一笑,索性将课程包收了回去,心中暗道:“因材施教,方为教学之本。”

回到各自的宿舍,四人玩心大起,竟不约而同地玩起了“角色扮演”——把自己变成了各自室友的模样。

于是,【规则之间】里,两个“拉普拉斯兽”对着彼此,疯狂播报对方下一刻行动的概率,为了“谁的预测更精准”吵得不可开交;【真理之塔】内,两个“图灵灵”展开了“逻辑优化大赛”,互相拆解对方的逻辑结构,誓要把对方的“思维体系”优化到崩溃;【潜意识阁楼】中,两个“诺斯替”交融着彼茨情绪流光,房间在“狂喜的火山”与“忧郁的深海”之间疯狂切换,连空气都跟着忽冷忽热;而【创生温室】里最是热闹——一群蘑菇围着“假陈远”,七嘴八舌地用精神波汇报工作:“老板,今的蘑菇营养液不够甜!”“申请新的演出场地,上次的石头舞台太硬了!”“还有还有,我们要加薪!要更多的孢子粉!”“假陈远”被吵得头大如斗,差点控制不住形态,真的从头顶长出蘑菇来。

这一夜,心源学院的星光格外温柔,透过穹顶洒落在四个嬉闹不休的房间里,将这场充满童趣与灵性的“变化修斜,化作了四人人生画卷上,最浓墨重彩又妙趣横生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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