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的计划震惊了。
这不是去打仗，这是去狩猎。
一场以自己为诱饵，狩猎两支大军的豪赌！
“将军……我们……”
“这是命令。”欧阳震岳打断了所有疑问，“也是我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他的目光坚定如铁，不容置疑。
这是那位冷宫中的女子给予他的信心，是她用一张张情报，一个个推演，为他铺就的唯一生路。
与此同时，户部官署。
陈默之坐在堆积如山的卷宗后面，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水晶眼镜，这是苏锦意通过系统商城兑换出来，再托人打造的。
他面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巨大的沙盘，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从京城到北境的每一条官道、驿站、粮仓。
“大人，根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京畿大营王闯部，申领的粮草是三万五千人份，但实际出动人数只有三万。
“多出来的五千人份，被秘密转越了这个位置。”
一名主簿用旗在沙盘上标记了一个不起眼的山谷。
“另外，他们的行军路线……比预定的慢了半日。
“每日安营扎寨的地点，都刻意选择在易守难攻，且水源充足之地。这不像是去支援，倒像是去郊游。”
陈默之扶了扶眼镜，眼神锐利如刀。
他拿起一支笔，在图纸上飞快地计算着。
“粮草消耗、马匹脚力、每日行程……王闯的后援大军，将在第十日的午时，‘恰好’出现在距离‘一线’峡谷五十里外的地方。”
“这个距离，足够他们听到喊杀声，也足够他们找到一百个理由，按兵不动。”
他将计算结果写在纸上，封入蜡丸，递给心腹。
“立刻送去该送的地方。”
“是。”
而在大理寺的深处，林清墨正在审阅着一沓沓看似毫不相干的案卷。
“大人，城西一个疆李四’的马夫，三日前突然暴富，在赌坊一掷千金。我们的人查到，他是镇国公府二管家的远房亲戚。”
“城南‘通达车马携，最近有三十辆大车出城，申报的是运送布匹，但车辙印极深，不像是装的布匹。”
“兵部有几名低级武官，近日频繁与国公府的人接触，行踪诡异。”
林清墨听着下属的汇报，面无表情。他只是将这些线索，一一记录在册。
他知道，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就像一根根不起眼的丝线。
当战报传回京城的那一刻，这些丝线将瞬间收紧，织成一张名为“谋逆”的罗地网，将李源和他的党羽，死死地捆在其郑
苏锦意的计划，环环相扣。
欧阳震岳是利刃，在明处冲杀。
陈默之是眼睛，在暗处监控。
而他林清墨，则是最后的执法者，负责为这场大戏，画上一个合法的句号。
大军出发的前一夜。
月凉如水。
冷宫的偏殿内，苏锦意正对着一盏孤灯，做着最后的推演。
“主子，都安排好了。”印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苏锦意点零头，将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递给他。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的火焰标记。
“告诉欧阳将军，万事俱备。”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吹动了她的发丝。
她看着远处那轮残月，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
“另外，再传一句话给他。”
“按计划行事。”
“记住，你不是猎物。”
“你是猎人。”
……
北境，风沙如刀。
一支军队正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行进。
旗帜是虎贲营的玄鸟旗，甲胄是崭新的大夏制式明光铠，在灰蒙蒙的色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这支队伍，正是欧阳震岳麾下的“先锋军”。
从表面上看，他们军容严整，士气高昂。
但只有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副将王贺心里清楚，这三千人里，大多是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蛋子。
他们的手在发抖，眼神里充满了对战场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
“将军，前方十里，就是‘一线’峡谷了。”一名斥候飞马回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队伍的后方，一辆不起眼的囚车里，欧马震岳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布衣，脸上涂抹着灰尘，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押送的囚犯。
听到斥候的报告，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来了。
“传令，全军原地休整，埋锅造饭。”他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命令。
“什么？将军，这……这里地势开阔，毫无遮蔽，万一有敌军……”副将王贺大惊失色。
“执行命令。”欧阳震岳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命令被传达下去，新兵们如蒙大赦，纷纷卸下沉重的装备，手忙脚乱地开始生火。
炊烟袅袅升起，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是在对潜藏的敌人：我们在这里，快来打我。
远处山丘的隐蔽处，两名骑士正用一种名为“千里镜”的珍贵器具，观察着虎贲营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人，是镇国公李源的私兵统领，张莽。
另一人，则是苍狼汗国单于阿古拉麾下的万夫长，哈丹。
“哈哈哈！”哈丹发出一阵粗野的笑声。
“这个欧阳震岳，就是你们大夏的‘少年英雄’？我看就是个蠢猪！居然在这种地方安营扎寨，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张莽的脸上也充满了不屑和残忍的快意：
“哈丹大人，此人不过是烂虚名。我们国公爷了，他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等他进了峡谷，就请大饶苍狼铁骑，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放心！”哈丹拍着胸脯，满脸嗜血的兴奋，“我的一万铁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只要他敢进来，我保证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两人相视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欧阳震岳和他的虎贲营血流成河的场面。
饭后，虎贲营再次启程。
他们慢吞吞地进入了“一线”峡谷。
这条峡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三四骑并行，是生的绝佳埋伏之地。
当整支队伍完全进入峡谷腹地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峡谷的入口和出口，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和滚木，瞬间封死了两赌退路！
紧接着，两侧的悬疑之上，箭矢如蝗虫般倾泻而下！
无数苍狼汗国的骑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从山壁后早已挖好的暗道中蜂拥而出，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死亡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虎贲营的队伍。
与此同时，在峡谷出口的方向，一支同样装备精良的军队也显露出身形，他们的旗帜，赫然是镇国公李源的私兵！
前后夹击，上有落石箭雨，退路全无！
这是一个完美的绝杀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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