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钞风波刚平息，李鲤正琢磨着这次怎么也得让王司吏搞点西域孜然来烤腰子，宫里突然传来消息——陛下要召见他。不是武英殿正式奏对，而是去御书房随便聊聊。
李鲤心里咯噔一下。御书房随便聊聊？这比正式奏对还吓人好吗！上回随便聊聊，聊出了个特别绩效观察员的差事，差点要了他老命。这回又是什么幺蛾子？
战战兢兢来到御书房，一进门李鲤就傻眼了。好家伙，这不是家庭聚会吗？朱元璋穿着常服坐在主位，马皇后在一旁慢悠悠地剥着橘子，太子朱标垂手侍立，连燕王朱棣居然也在！一家四口整整齐齐，这是要三堂会审啊？
臣李鲤，叩见陛下、娘娘、太子殿下、燕王殿下。李鲤扑通跪下，心里疯狂打鼓：这阵容，是要讨论立储还是讨论削藩啊？跟我一个考功司郎中有半文钱关系吗？
起来吧，这儿没外人。朱元璋摆摆手，语气居然挺随和，今儿叫你来，是家里头聊点闲篇。
马皇后笑着递过一瓣橘子：李郎中辛苦，先吃瓣橘子润润喉。
李鲤双手接过橘子，受宠若惊，心里更慌了：娘娘亲自递橘子？这得是多大的坑等着我跳啊！
朱元璋啃着马皇后剥的橘子，开门见山：李鲤啊，你搞的那个绩效考核，最近闹出的动静不啊。
李鲤心里一紧，来了来了！他赶紧把橘子咽下去，心翼翼道：全赖陛下圣明，臣只是尽本分...
少来这套虚的！朱元璋打断他，咱今不聊国事，就聊聊你这绩效。标儿，你先。
太子朱标温声道：李郎中所行绩效，于整顿吏治、清明政务确有裨益。然儿臣以为，当以宽仁为本，循序渐进，勿使百官惶惶不可终日。
朱元璋嗯了一声，看向朱棣：老四，你在北边用得最欢，你。
朱棣拱手，声如洪钟：回父皇，绩效之法，如同良弓，重在有的放矢。用于边镇，可明赏罚、励士气；然若用之过苛，反伤将士之心。儿臣以为，当刚柔并济，方为上策。
李鲤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疯狂吐槽：卧槽！这他妈不就是大学课题研讨会吗？！朱元璋是导师，朱标和朱棣是两个研究方向不同的师兄，一个搞温和渐进派，一个搞刚柔并济派，而我就是那个被拉来旁听的研一新生，随时可能被导师点名要求点评师兄的课题思路！这剧本我熟啊！
朱元璋见李鲤发呆，敲了敲桌子：李鲤，听见没？一个让慢点，一个让别太狠。你这绩效，到底该怎么搞？
李鲤一个激灵，赶紧把脑子里导师催开题的既视感甩掉，灵机一动决定甩锅：陛下圣明！太子殿下仁厚，燕王殿下务实，皆乃金玉良言。然绩效如器，重在用法。如何把握分寸，全在陛下圣心独断。臣...臣就是个做实验的，这实验数据怎么解读，还得看导师您这位通讯作者。
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李鲤对马皇后：瞧瞧，这子现在不仅学滑头了，还会怪话了！什么通心作者？
马皇后也笑：李郎中这是被你们爷仨逼出急智了。
笑罢，朱元璋正色道：咱今叫你来，是要交给你个新差事。
李鲤心里哀嚎：果然要给我派课题了！
朱元璋慢悠悠道：标儿绩效要缓，老四绩效要准。咱觉得都有理。所以啊，咱想着，是不是该有个地方，专门琢磨这绩效该怎么用才最合适。
李鲤一愣，心里继续吐槽：这是要成立重点实验室啊！
成立个绩效研究会朱元璋语出惊人，你来当会长，标儿当名誉会长，老四当顾问。六部九卿各派个侍郎参加，每月开一次会，专门研究绩效考核怎么完善、怎么推广、怎么避免弊端。
李鲤差点晕过去。让他当会长，太子和燕王当领导？这哪是研究会，这是让我当课题组组长，带着两个学术观点对立的院士师兄搞科研啊！还要每月开组会？这分明是研究生生涯的地狱模式！
朱标温和地：李卿不必有顾虑，凡事可多与我和四弟商议。
朱棣也道：北平行都司的经验，可供参考。
李鲤欲哭无泪。这是商议吗？这是开题答辩要被两个师兄轮番质疑啊！
朱元璋最后总结：这事就这么定了。李鲤，你给咱记住，绩效是工具，不是目的。用它来选贤任能、兴利除弊，不是用来折腾饶。要是把这工具用歪了...朱元璋眯起眼睛，咱可要找你算账。
从御书房出来，李鲤感觉像刚参加完一场噩梦般的开题答辩。王司吏等在门外，急切地问：大人，陛下有何吩咐？
李鲤有气无力：老王啊，咱们考功司，要升格成大明绩效研究院了。我还要当课题组组长，带着太子和燕王两个师兄搞科研，每月开组会...
王司吏惊喜：这是好事啊！大人高升了！
高升个屁！李鲤哭丧着脸，这是让我在学术圈混还要站队啊！你这是研究院还是修罗场？
当晚，考功司后院，李鲤对着烤炉长吁短叹：腰子兄啊，老板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太子和燕王，那是一个温和一个激进，我这绩效研究会会长怎么当？偏向太子，燕王不满；偏向燕王，太子不悦；保持中立，两边都得罪！这比写毕业论文还难啊！
王司吏安慰道：大人不必过忧，陛下既然让您当这个会长，必定是信重您。
信重？李鲤翻了个白眼，我看是让我当实验室里那个调和两种试剂的白鼠还差不多！等等...他突然灵光一闪，老板让我当这个会长，是不是故意的？让太子和燕王在绩效这件事上有个公开讨论的平台，避免暗地里较劲？这是要我把绩效当成缓和兄弟关系的缓冲液啊！
想通这一层，李鲤顿时觉得手里的腰子又香了：高！实在是高！老板这招一石三鸟啊！既完善了绩效制度，又给了儿子们交流的渠道，还把我这个催化剂放在关键位置...姜还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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