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鲤在考功司对着一堆“边镇绩效创新案例”抓耳挠腮——甘肃镇居然统计“战马受惊后安抚时效”，辽东都司开始考核“雪地潜伏耐受度”，连广西土司都上报“象兵饲养成本效益分析”……这帮兵痞子卷起绩效来，简直比科举考生还疯魔！
正当他对着“战马心理安抚KpI”哭笑不得时，宫里突然来了一道晴霹雳般的旨意：陛下有旨，着考功司郎中李鲤为钦差，即日赴北平行都司，核验燕王朱棣上报的“战时绩效”！理由是“边关将士辛苦，朝廷当明赏罚，李鲤既精于蠢，可往一观”！
“钦、钦差？！”李鲤当时腿一软，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去边关？还是去燕王朱棣的地盘核验战功？这哪是钦差，这是送死分队啊！谁不知道燕王殿下那是未来可能要清君侧的主儿！（呸呸呸，不能乱想！）这要是核验出点问题，燕王能给他好果子吃？
王司吏颤巍巍扶起他：“大人，此去山高路远，塞外苦寒，鞑子还不时骚扰，您……您多保重啊！” 眼神里写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
李鲤欲哭无泪，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空签子哀嚎：“腰子兄啊！老板这是嫌我命长啊！让我去核验朱老四的KpI？这跟让兔子去数狼吃了多少肉有啥区别？！”
二、塞北风沙里的“绩效核验”
一路颠簸到了北平，李鲤差点把胆汁吐出来。燕王朱棣倒是给足了面子，亲自出城相迎，只是开口第一句就差点让李鲤再次腿软：“李郎中一路辛苦。本王近日正好总结出一套‘边军实战绩效核验新法’，还请钦差指正。”
接下来的日子，李鲤见识到了什么桨硬核绩效”。燕王带着他，不是坐在衙门里看报表，而是直接把他踹进了军营和边境线！
第一站：墩台烽燧绩效核验。
燕王指着一个个烽火台：“李郎中看，此墩台发现敌情至点燃烽火，用时较规定快了一炷香！按本王新拟的《墩台响应效能考评细则》，当评‘优等’！” 李鲤顶着塞北的狂风，抱着算盘和《细则》手抖得像筛糠，还得赔笑：“殿下治军有方，下官……下官记下了！”
第二站：骑兵冲杀绩效核验。
校场上，燕王令一队骑兵演示冲锋。尘土散尽，燕王拿着秒漏（！）和皮尺上前，量完马蹄印又看阵型，转头对李鲤：“冲阵时速、马匹间距、箭矢落点分布，皆优于基准！按《骑兵突击效能评估表》，综合评定‘优良’！只是第三排有个新兵紧张了，箭射歪了，扣0.5分。” 李鲤看着那新兵快哭出来的脸，自己也快哭了。
第三站：军械维护绩效核验。
军械库内，燕王随手抽出一把腰刀：“炊编号玄字柒佰零叁，上月演练卷刃，匠作营当日修复，淬火工艺提升，锋利度反增一成！已记录在《军械维护效能档案》。李郎中可随意抽检！” 李鲤看着满库房贴满标签、账目清晰的兵器，感觉自己不是来了军营，是进了变态版的后勤保障学术研讨会。
最绝的是晚上，燕王设宴，吃的居然是……战利品烤羊！朱棣亲自割肉递给李鲤：“李郎中，此羊乃三日前巡边队遭遇鞑子游骑，阵斩五人缴获。按《型遭遇战绩效评功办法》，该队每人记‘功’一次，缴获物资折银充入犒赏。绩效明晰，将士用命！” 李鲤嚼着羊肉，感觉像是在啃绩效报表，五味杂陈。
三、燕王的“绩效宏图”
核验间隙，燕王朱棣与李鲤夜谈，灯下摊开北疆地图，语气深沉：“李郎中，你看这万里边墙，烽燧相连，将士用命。然朝廷粮饷有限，赏罚若不公，何以激励士气？本王这套绩效之法，就是要让每个士卒知道，为何而战，功在何处，赏从何来！哨探侦查、筑城修垒、甚至救治伤患，皆可量化考评，论功行赏！如此，方能人尽其才，地尽其利，固我大明北疆！”
李鲤听着燕王纵论绩效治国、强边安民的“宏图”，背后冷汗涔涔。这位爷哪里是在搞绩效，分明是在用KpI打造一支高效恐怖的战争机器！而且这套东西要是真推广开来，燕王在北地的威望和掌控力将达到何种地步？李鲤不敢深想，只能低头唯唯诺诺：“殿下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四、归途惊魂与“绩效”觉悟
核验完毕，李鲤带着一箱子“绝对真实、无可挑剔”的绩效数据，如同捧着烫手山芋，踏上了归途。行至居庸关附近，竟真的遭遇了股鞑子游骑！护卫拼死血战，李鲤躲在马车底下，听着耳边箭矢呼啸，刀剑碰撞，吓得魂飞魄散。生死关头，他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居然是：“这帮鞑子袭击钦差，属于‘突发意外事件’，不在边境守军的绩效考核范围内吧？要不要建议燕王增加个‘应对突发袭击响应速度’的指标？……呸！李鲤你疯了吗！命都要没了还想KpI！”
侥幸脱险后，李鲤望着塞外苍茫的落日，忽然有点明白了。在这刀枪见血、生死一线的边关，燕王搞的那套精细到变态的绩效，或许不仅仅是权谋，更是一种在残酷环境中寻求秩序、效率和生存的必然选择。只是这种可怕的效率，一旦调转方向……
五、御前的“烫手山芋”
回到京城，李鲤瘦了一圈，人也黑了不少。武英殿述职，他硬着头皮，将核验过程和结果一一禀明，重点强调燕王辖区“数据详实、流程规范、成效显着”，绝口不提任何可能引发猜忌的细节。
朱元璋听完，久久不语，手指敲着龙椅扶手，忽然问：“李鲤，依你之见，老四这套边关绩效，好用吗？”
李鲤心提到嗓子眼，谨慎答道：“回陛下，燕王殿下之法，于激励将士、明晰赏罚、提升边备效能，确有奇效。然……然边关情势特殊，此法定制化极强，若……若贸然推广他处，恐水土不服。”
“嗯，”朱元璋瞥了他一眼，“还算了句实话。滚吧。”
退出武英殿，李鲤长舒一口气，这关总算又混过去了。当晚，考功司后院，他恶狠狠地烤着腰子，对王司吏感叹：“老王啊，这回算是见识了，绩效这玩意儿，在朱老四手里，那是能练兵强国的好刀；可要是心术不正的人拿了，就是刮民脂民膏的利器！咱们这造尺子的人，责任重大啊！”
王司吏深以为然：“大人的是，这尺子怎么用，终归还是看拿在谁手里，为何而用。”
李鲤望着跳跃的火苗，心中暗忖：经此一行，他这大明第一hR的活儿，是越来越难干了。前有百官敷衍，后有藩王“创新”，暗处还有言官盯着，上面还有位心思深沉的老板……这绩效之路，真是步步惊心。
“不过，”他咬了一口焦香的腰子，眼神渐渐坚定，“既然上了这条船，就只能想办法把船开稳了。至少，得让这把‘绩效’的尺子，量出个公道，量出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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