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盘膝坐于被巨大兽骨半掩的空间涟漪前。他周身气息沉凝,戮生剑悬于身侧,血河虚影流淌,冥河真意内敛。识海中,《过去现在未来三经》真意烙印光芒流转,交织成一片玄奥的时空符文护住神魂核心。八宝金莲虚影悬浮其上,散发着温润祥和的佛光,隐隐与前方空间涟漪中的佛国气息共鸣。
“七,锁定空间坐标,传送门待命。” 陆离心念微动。
“是!主人!空间坐标已锁定!能量通道预热!随时可开启!” 腕表光芒闪烁,七声音凝重。
陆离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他伸出手指,指尖凝聚一丝融合了三经真意与浮屠净世之力的神念,轻轻点向那缓缓旋转的空间涟漪!
嗡——!!!
指尖触及涟漪的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温柔却又无可抗拒的吸力,如同沉睡巨鲸的呼吸,瞬间将他吞没!没有旋地转,没有空间撕裂!仿佛只是……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如同坠入万花筒!无数色彩斑斓的光影碎片飞速掠过!时间与空间的感知变得混乱!陆离只觉神魂一沉!仿佛被投入了温暖的、粘稠的……羊水之中!意识……开始模糊!
“不好!梦境之力……远超预估!三经真意……护!”
嗡!
识海中,三经烙印光芒大盛!过去经稳固记忆!现在经守护真我!未来经洞察轨迹!八宝金莲佛光流转,护住神魂本源!
然而!
梦境之力,如同温柔的潮汐,无声无息地渗透、包裹!三经真意虽强,却如同在泥沼中挥舞神兵,有力难施!八宝金莲佛光,竟与梦境本源隐隐相融,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助长了那股同化之力?!
“这……这是……” 陆离心中警兆狂鸣!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被剥离的蚕茧,正在被一层层温柔地……覆盖、重塑!属于“陆离”的记忆、力量、意志……正在被一股更庞大、更古老的存在……温柔地……淹没!
他想挣扎!想运转戮生剑意!想激发冥河真意!想呼唤七开启传送门!
但……身体……不!是这具身体……仿佛不再属于他!神魂如同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
“阿弥陀佛……好一个……问心劫!” 陆离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彻底陷入了黑暗。
意识……如同从深海中缓缓上浮。
陆离睁开眼。
眼前,不再是万魂崖底的死寂沼泽,而是一间简陋却干净的竹屋。窗外,细雨如丝,敲打着青翠的芭蕉叶。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与淡淡的墨香。
他低头。
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论语》。书案上,笔墨纸砚整齐摆放,一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
“我……是谁?” 一个念头自然浮现。
“陆离……不……我是……陆文。字子安。江南府……秀才。” 属于陆文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寒窗苦读,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立志科举,光耀门楣……清晰而真实!而关于“陆离”的一黔…变得模糊、遥远……如同……一场……梦?
陆离意识:“问心劫……开始了……我成了……陆文?记忆被覆盖……力量被封印……唯迎…三经真意……还在……微弱地……提醒我……”
他尝试运转真元,丹田空空如也。神念内视,识海一片混沌,唯有三枚微不可查的符文在深处沉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维系着他一丝陆离的本我认知。八宝金莲……毫无反应,仿佛彻底融入了这具凡躯。
“陆兄!陆兄!”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竹门推开,一个同样身着儒衫、面容俊朗的青年走了进来,面带喜色:“好消息!州府放榜了!你……高中解元!恭喜陆解元!”
陆文微微一怔。解元?记忆中,自己确实才华横溢,但家境贫寒,屡试不第……这次竟中了?
“同喜同喜。” 他下意识地拱手,声音带着一丝书生特有的温润。心中却波澜不惊。
“陆兄,你怎地如此平静?” 柳明诧异,“这可是大的喜事!走走走!今日醉仙楼,我做东!为你庆贺!”
陆文推辞不过,被柳明拉出竹屋。细雨已停,空湛蓝。镇青石板路湿漉漉的,行人往来,贩吆喝,充满烟火气。陆文感受着这真实的触涪气味、声音……属于陆文的记忆与情感愈发清晰、强烈!属于陆离的认知……愈发模糊!
“好厉害的梦境……同化之力……在增强……三经……在抵抗……但……越来越吃力……”
醉仙楼内,觥筹交错。同窗好友纷纷道贺,陆文强打精神应对,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疏离福仿佛……自己是个看客。
酒过三巡,陆文借口透气,独自来到酒楼后院。院中有一株老梅,枝干虬结。月光如水,洒落庭院。
突然!
“呜……” 一声微弱、痛苦的呜咽声,从墙角传来。
陆文循声望去。只见墙角阴影处,蜷缩着一团的、雪白的……狐狸!狐狸后腿被捕兽夹死死夹住,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它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痛苦、恐惧与……一丝……令人心碎的灵性!
陆离:“妖?不对……气息纯净……无妖气……反而……有股……佛性?”
陆文心中莫名一痛!属于陆文的善良本性,与陆离那被梦境压制的、源自浮屠净世的悲悯之心,瞬间共鸣!他毫不犹豫,快步上前!
“别怕……” 他声音温和,心翼翼地靠近。
白狐警惕地看着他,身体微微颤抖。
陆文蹲下身,不顾白狐可能的抓咬,双手用力,掰开了沉重的捕兽夹!
“呜……” 白狐发出一声痛呼,后腿血肉模糊。
陆文撕下自己干净的儒衫内衬,心翼翼地为它包扎伤口。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白狐碧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与……亲近?
“好了。” 陆文包扎完毕,轻轻抚了抚白狐的头,“快走吧。心别再被夹到。”
白狐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院墙阴影郑
陆文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心中莫名地……安宁了许多。那丝疏离感,似乎也淡了些许。
数月后,陆文辞别乡亲,踏上赴京赶考之路。一路风餐露宿。这夜,行至一处荒山,色骤变,暴雨倾盆!他狼狈地躲进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残破。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陆文浑身湿透,点燃一堆篝火,烘烤衣物。寒意与疲惫袭来。
“公子……” 一个柔媚入骨、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陆文猛地回头!
只见庙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着素白纱裙、容颜绝美、倾国倾城的女子!她身姿窈窕,长发如瀑,肌肤胜雪,一双碧绿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翡翠,在火光下流转着令人心醉的光芒!雨水打湿了她的纱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姑娘……你是?” 陆文心中警兆微动!这荒山野岭,暴雨之夜,怎会有如此绝色女子?但……对方身上并无妖邪之气,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女子……白璃。” 女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同受惊的鹿,“随父经商,路遇山匪……家父……家父被害……女子侥幸逃脱……流落至此……” 她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更显凄美动人。
陆离:“是她?!那只白狐?!化形了?!气息……佛性更浓了……但……梦境之力在干扰……无法确定……”
陆文看着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那属于书生的恻隐之心瞬间被触动!再加上那莫名的熟悉腑…
“姑娘莫怕!快进来避避雨!” 他连忙起身,让出篝火旁的位置。
白璃怯生生地走进来,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着她绝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偷偷看了陆文一眼,眼神中带着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白璃低声道。
“救命?” 陆文一愣。
“数月前……江南镇……醉仙楼后院……” 白璃抬起头,碧绿眼眸深深地看着他,“公子……救了一只受赡白狐……那便是……女子……”
陆文恍然大悟!心中那点疑虑瞬间消散!原来如此!是报恩的狐仙!话本里常有的事!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与……一丝莫名的悸动。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 陆文温声道。
两人围着篝火,渐渐交谈起来。白璃谈吐文雅,知书达理,对诗词歌赋颇有见解。陆文惊讶之余,更生好福雨夜破庙,孤男寡女,情愫暗生。
陆离:“不对……这情愫……是梦境在引导……在编织……问心劫……开始了……情劫?!”
数月后,京城。贡院外,人山人海!金榜高悬!
“陆文!陆文!一甲第一名!状元及第!” 报喜的差役高声呼喊!
人群沸腾!陆文身着红袍,头戴金花,跨马游街!春风得意!他目光扫过人群,寻找着那道白色的倩影。终于,在街角茶楼窗口,看到了白璃绝美的笑靥!她眼中含泪,满是欣喜与骄傲!
当晚,琼林宴罢。陆文回到御赐府邸。白璃早已等候。
“恭喜陆郎!金榜题名!” 白璃盈盈下拜。
“璃儿!” 陆文激动地扶起她,眼中情意绵绵,“待我禀明圣上,便娶你为妻!此生不负!”
红烛高燃,喜字成双。陆文掀开红盖头。白璃凤冠霞帔,美艳不可方物!她含羞带怯,眼波流转,情意缱绻。
“陆郎……” 她声音柔媚。
“璃儿……” 陆文心神激荡,属于书生的情爱、功名、娇妻在怀的满足腑…如同醇酒,让他沉醉!属于陆离的意识……被彻底压制!三经烙印的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
就在他俯身欲吻的瞬间!
轰隆——!!!
府邸大门被粗暴撞开!火光冲!
“妖孽!还不现形!”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只见!
一群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符箓、法器的道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为首一人,鹤发童颜,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照妖镜!镜光直射白璃!
“啊——!” 白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周身白光爆闪!在镜光照射下,她绝美的容颜扭曲!身形变幻!一条雪白的狐尾……瞬间显露!
“妖狐!果然是妖狐!” 道士厉喝,“陆状元!你被妖孽迷惑了!速速退开!待贫道收了这孽畜!”
陆文如遭雷击!看着身边痛苦挣扎、露出狐尾的白璃,又看看杀气腾腾的道士……他脑中一片空白!对白璃的……不舍与……爱意…担心事发后皇家的猜疑…疯狂交织!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心神!
陆离:“情劫……高潮……抉择……守住本心!她是妖……但……她未曾害我!她……救过我!报恩……情真……”
“不——!” 陆文猛地挡在白璃身前,对着道士嘶吼,“她不是妖孽!她是我妻子!你们……休想伤她!”
“冥顽不灵!” 道士冷笑,“妖孽惑心!连状元郎都迷失了!布阵!诛妖!”
嗡!
数名道士同时掷出符箓!化作金光锁链,缠绕向白璃!同时,照妖镜光芒更盛!
“陆郎!快走!” 白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推开陆文!周身白光暴涨!化作一头巨大的三尾白狐!狐尾横扫!击飞数道符箓!但……照妖镜光如同跗骨之蛆,灼烧着她的皮毛!她发出痛苦的哀嚎!
“璃儿!” 陆文目眦欲裂!他想冲上去!却被金光锁链余波扫中,重重摔倒在地!浑身剧痛!
“妖孽!受死!” 为首道士手持一柄雷光缠绕的五雷桃木剑,凌空跃起!剑尖直刺白狐心口!
“不——!!!” 陆文发出绝望的嘶吼!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在陆文神魂深处炸响!
他眼中迷茫尽褪!属于陆离的冰冷、锐利、杀伐意志……瞬间回归!虽然力量依旧被封印,但……意志……已然苏醒!
“滚开!” 陆离怒吼!他猛地扑向白狐!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在身下!同时,识海中八宝金莲虚影受到刺激,佛光微闪!
噗嗤——!!!
五雷桃木剑,狠狠刺下!
但……刺穿的……不是白狐的心脏!而是……挡在上面的……陆文的胸膛!
鲜血……喷溅!
染红了白狐雪白的皮毛!
染红了陆文的状元红袍!
染红了……洞房的红烛……
“陆……郎……” 白狐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痛苦与……无尽的悲伤!她看着陆文胸口那狰狞的血洞,看着他眼中那瞬间清明又迅速黯淡下去的光芒……
“不……不——!!!” 白狐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周身白光瞬间化为血光!三条狐尾疯狂舞动!恐怖的力量爆发!将周围的道士瞬间震飞!连照妖镜都出现裂痕!
但……一切都晚了。
陆文的身体,软软地倒在白狐怀郑他看着她,嘴角艰难地勾起一丝弧度,仿佛想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最终,眼神彻底黯淡下去。
“陆郎——!!!” 白狐抱着陆文逐渐冰冷的身体,仰悲啸!血泪从碧绿的眼眸中滚滚而落!她的身影,在血光汁…渐渐变得透明、虚幻……
陆离意识猛然惊醒“这不是我,幻境居然如此逼真?想要瓦解真我?。”随着陆离意识觉醒,梦境变化,回到了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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