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大门被再次推开时，李强带着几十个搬运工冲了进来。
原本他们脸上都写满了视死如归的悲壮，仿佛要去炸碉堡。
可当他们的脚迈进门槛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下巴掉了一地。
“这……这这这……”
李强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哎哟！疼！不是做梦？”
原本能跑马的空仓库，现在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堆积如山的货物直冲房顶，压迫感十足。
最显眼的是那一箱箱还没拆封的电子表，还有那一排排挂在移动衣架上的蝙蝠衫、喇叭裤，颜色鲜艳得刺眼。
更别提那些印着洋文的饼干、巧克力，光是看包装就知道，这玩意儿在友谊商店都买不到！
“愣着干什么！”
顾城一脚踹在李强屁股上，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还不赶紧搬！外面顾客都等急了，要是耽误了吉时，老子扣你奖金！”
李强被踹了个踉跄，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激动得语无伦次：“搬！这就搬！兄弟们，都有货了！咱们有货了！全是好东西啊！”
工人们瞬间沸腾了。
原本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
大家伙儿撸起袖子，扛起箱子就往卖场跑，一个个脚下生风。
林凡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波“复制”，几乎耗尽了她空间里积攒的所有能量，连那块极品翡翠都搭进去了。
不过，看着这些经过她“特殊处理”的物资，一切都值了。
那些所谓的“洋货”，其实是她在空间囤积的现代超市零食。
为了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她特意用意念将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和条形码抹去，只留下了看起来高大上的英文Logo。
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这就是最顶级的“进口货”。
“媳妇，你累不累？”
顾城像个哈巴狗一样凑过来，手里还端着刚倒的热水，“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会儿？”
他现在看林凡的眼神，那是既敬畏又崇拜，还带着一股子“我媳妇下第一”的骄傲。
对于这些货怎么来的，他一个字都没问。
在他心里，林凡就是上派来拯救他的仙女，仙女变点东西出来，那不是合情合理吗？
“我不累。”
林凡喝了一口水，目光看向卖场方向，“顾城，待会儿开门，场面可能会失控，安保一定要做好。”
“放心吧。”
顾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保卫科那帮兄弟我都交代过了，谁敢趁乱闹事，直接扭送派出所。”
此时，百货大楼门外。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排队的人群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怎么还不开门啊？是不是没货啊？”
“听了吗？好像是供货商都断供了，里面其实是个空壳子！”
“啊？真的假的？那我不是白排了一上午？”
人群中，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开始大声煽动情绪。
这正是顾海安排的停
“顾家二少爷就是个骗子！大家别排了，赶紧让他退钱！退预售票的钱！”
“对！退钱！把门砸开！”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原本就焦急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推搡大门，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茶楼上，顾海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好戏开始了。”
他拿起望远镜，准备欣赏顾城焦头烂额的模样。
就在这时。
“咚——咚——咚——”
百货大楼顶上的大钟敲响了十下。
紧闭的卷闸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升起。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秒，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往里看。
只见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厅里，货架排列得整整齐齐。
灯光打在那些货物上，折射出诱饶光泽。
最前面的柜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和饼干，包装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穿着统一制服的售货员姐姐们，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齐声喊道：“欢迎光临东风百货！”
“有货！谁没货的！”
“哪！那个红色的盒子是什么？好漂亮！”
“快冲啊！晚了就没了！”
短暂的寂静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狂热。
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入大门。
顾海手里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他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趴在玻璃窗上。
“这……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切断了所有的进货渠道！
甚至连外省的几条线都被他堵死了！
顾城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货的？
而且看那些顾客疯抢的样子，那些货似乎比国营商店里的还要好！
“二……二少……”
助理也傻眼了，“那……那是咱们封杀的那些货吗？”
“封杀个屁！”
顾海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眼瞎啊！那包装，那款式，省城哪个厂能做出来？！”
他死死盯着百货大楼门口那块巨大的红底金字招牌——“东风百货”。
那四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百货大楼内。
林凡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俯瞰着下面疯狂抢购的人群。
“这件衣服我要了！别抢！”
“给我来十斤那个洋饼干！我有外汇券！”
“同志，这个洗发水真的能把头发洗得像电影明星一样亮吗？”
收银台前的队伍排成了贪吃蛇，收银员数钱数得手都在抖。
顾城站在林凡身边，看着这日进斗金的场面，忍不住一把搂住林凡的腰，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媳妇，你真是我的财神爷！”
林凡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目光却透过落地窗，看向对面茶楼的某个窗口。
虽然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道怨毒的目光。
“顾海，这只是个开始。”
她在心里默默道。
“二哥，既然你想玩，那咱们就好好玩玩。”
顾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也冷了下来。
“媳妇，你顾海现在是不是气得想跳楼？”
“跳楼倒不至于。”
林凡淡淡一笑，“不过，估计得心疼得吐血了。”
毕竟，为了封杀顾城，顾海可是花了大价钱去收买那些供货商的。
现在顾城不仅没死，反而活得更好了。
那些供货商手里的货卖不出去，资金链一断，第一个要找麻烦的，就是顾海。
“走吧。”
林凡转身往办公室走，“好戏还在后头呢，咱们得准备迎接那些‘悔不当初’的客人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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