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皇后的诉,那冰凉的触感和脑海中闪过的破碎画面,如同无形的丝线,将两世的疑虑串联起来。魏璎珞服侍皇后歇下后,心事重重地退出了寝殿。
回到自己僻静的屋,她闩上门,背靠着门板,心绪难平。“灵泉水……我明明记得前世得到那机缘后,曾偷偷给娘娘服用过,为何……为何这一世娘娘的体寒之症依旧如此严重?难道那泉水并非万能?还是我记错了方法?或者……这一世有什么不同?”
疑虑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她闭上眼,集中精神,心中默念着那玄之又玄的感应。片刻后,周身空气似乎微微波动,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朦胧之地。
这里依旧是她前世偶然得知的奇异空间,只是比起记忆中断壁残垣、略显荒凉的景象,如今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机。空间中央,那口看似普通的古井仍在,井口氤氲着淡淡的白色雾气,井水清澈见底,散发着微弱的灵气——这正是她前世倚仗的“灵泉”。井边原本只有几株稀稀拉拉的普通药草,如今却似乎茂盛了些,甚至还多了一两种她不认识的植株,叶片上带着奇特的纹路。
“果然,这空间也随着我的重生有了变化。” 魏璎珞心中明悟。她快步走到井边,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井水上,而是投向了井后方那片原本被迷雾笼罩的区域。前世她能力有限,无法探知那片区域,如今那迷雾似乎淡薄了些许。
她凝神静气,尝试着将意念投向迷雾深处。一段晦涩难懂的信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涌入她的脑海,并非文字,而是一种直接的意念传承:
“至寒之症,非一日之寒,乃阴损入骨,气血双亏,寻常药石难及根本……灵泉之水,可滋养肉身,缓解表症,然若病根深种,需以‘阳炎草’之烈性,调和‘暖玉髓’之温润,佐以灵泉为引,炼制成‘赤阳丹’,徐徐图之,方可拔除阴寒,重塑根基……”
同时,关于“阳炎草”和“暖玉髓”的模糊图像也出现在她脑郑阳炎草通体赤红,生长于至阳之地;暖玉髓则是一种蕴含温和阳气的玉石精华。
“赤阳丹……” 魏璎珞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原来如此!前世她只知灵泉水神奇,却不知对症下药才是关键。皇后娘娘的体寒是产后亏虚导致阴寒入骨,灵泉水只能暂时缓解症状,如同杯水车薪,无法根治。
她仔细“阅读”着脑海中的信息,眉头又微微蹙起。“阳炎草……暖玉髓……这些都是世间难寻的奇珍,我该去何处寻找?” 而且,信息中还提到,炼制搐需要特殊的法门和一定的“修为”,以她目前刚刚重新接触这空间的状态,恐怕难以完成。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井边那几株新长出的、她不认识的药草,心中一动。“难道,这些是空间自行孕育出的?或许……随着我自身的变化,或者我对空间的滋养,这里能长出我需要的药材?”
这个念头让她精神一振。虽然暂时无法炼制赤阳丹,但至少她知道了正确的方向,而非像无头苍蝇般只依赖灵泉水。
她退出空间,回到现实,窗外月色正好。魏璎珞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娘娘,您再忍耐些时日。璎珞既然知道了方法,无论如何,一定会为您寻来良药,根除这痼疾!” 当前,除了要暗中留意“阳炎草”和“暖玉髓”的线索,利用现有的灵泉水为娘娘缓解痛苦,同时更要保护好娘娘,不再让高贵妃之流有机会利用娘娘的病情兴风作浪。
这条路或许很长,但既然找到了方向,她就不会放弃。这一世,她定要改变娘娘香消玉殒的结局!
储秀宫内,高贵妃得知皇帝不仅没在长春宫抓到任何把柄,反而因皇后亲手缝制寿礼而更加怜惜,气得她将满桌的点心连盘扫落在地,精致的瓷盘碎裂声刺耳异常。
“废物!都是废物!”她美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那么明显的破绽,皇上居然就这么信了?本宫就不信,皇后和纯妃日日关起门来,就只是为了绣花!”她直觉皇后一定在隐藏什么,那屏退左右的举动,那偶尔流露的疲态,绝不仅仅是做女红那么简单。可恨她没有确凿证据,空有怀疑也无法动摇皇后分毫。“给本宫盯紧长春宫!尤其是纯妃进出的时候,本宫就不信抓不到她们的尾巴!”她对着心腹太监厉声吩咐,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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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魏璎珞对姐姐死因的追查从未停歇。这日,傅恒寻了个机会,在御花园僻静处拦住了她。
“璎珞,你还在查你姐姐的事?”傅恒眉头紧锁,语气严肃。
魏璎珞没有否认,眼神坚定:“是。我姐姐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傅恒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暗中查访过,璎宁姑娘出事那晚,宫中正大宴群臣,几乎所有王公贝勒、朝廷重臣都有出席。”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魏璎珞,“这意味着,有能力在宫中安排此事,并在事后迅速抹平痕迹、不惜杀人灭口的,绝非寻常人物,其背景势力必然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罕见的急切和担忧:“璎珞,听我一句,收手吧。再查下去,我怕你会有危险!那幕后之人连杀人灭口都做得出来,若察觉到你还在追查,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魏璎珞迎上他担忧的目光,心中微动,却并未退缩:“傅恒大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那是我姐姐,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之一。若因惧怕危险就让她含冤莫白,我魏璎珞做不到!”
傅恒见她如此执拗,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他知道寻常劝已无用,只得狠下心肠,沉声道:“你若一意孤行,执意以身涉险,那我只好将你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对你姐姐之死的所有怀疑,全部禀明皇后娘娘!娘娘待你如姐妹,定然不会允许你如此冒险!”
魏璎珞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恒。她最怕的就是皇后娘娘为她担心,更怕连累长春宫。傅恒此举,无异于抓住了她的软肋。
两人目光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沉默。魏璎珞看出傅恒眼中的决绝并非作假,他是真的会去告诉皇后。而他那份深藏在强硬态度下的担忧,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半晌,魏璎珞深吸一口气,妥协了,但并非放弃。她放缓了语气,认真道:“好,傅恒大人,我答应你,绝不会鲁莽行事,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显而易见的危险之郑”她话锋一转,眼神依旧清亮,“但让我完全放弃调查,我做不到。我会更谨慎,更隐秘,没有十足把握绝不打草惊蛇。这样可以吗?”
她看着傅恒,补充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我不会辜负你这份心意。”
听到魏璎珞最后那句近乎承诺的话,傅恒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动了些许。他看得出她是认真的,并非敷衍。能让她答应不冒险,已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记住你的话。”傅恒深深地看着她,语气缓和下来,“凡事……以自身安全为重。”他终究还是心软了,默许了她继续调查,只是心中已下定决心,要在暗中为她留意,绝不能让那潜在的威胁伤害到她分毫。
魏璎珞点零头,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望着傅恒离去的身影,魏璎珞握紧了拳头。调查不会停止,但她会更加心。姐姐的冤屈要申,而这条复仇之路,她也要好好地走下去,不仅是为了姐姐,似乎……也多了一份不能让某人过分担忧的牵挂。高贵妃的虎视眈眈,姐姐死亡的迷雾,以及傅恒那份沉甸甸的维护,都让魏璎珞脚下的路,变得更加复杂而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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