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炉锅底的裂缝还在冒烟,姜芽一脚踩上倒地的机器人胸口,借力跃起。她没回头看那碗投影,也没理远处传来的第一声惨叫,手腕一抖,竹筒乾坤袋里滑出一张泛着油光的地图。
“东区归你。”她把地图甩向洛清寒,符咒贴在半空自动吸附,“结丹期的关在仓库底层,每破一层禁制,他们的神识就松一分。”
洛清寒接住地图,骷髅项链刚碰到纸面,边缘就结了层霜。他冷笑:“省着用?你们当我是做慈善的?”
“你本来就是。”南宫翎尾巴一扫,把一台还在抽搐的机器人踢进墙角,“上次偷我灵鸡是‘临时保管’,结果在黑市挂了三万灵石。”
姜芽没接话,电磁炉在脚下一转,滑到全息投影前。地图上西南角一闪,第八条尾巴突然绷直,鹿角从毛尖顶出来,碰了碰那块数据包。
“有活物。”他,“妖气很淡,但尾巴不会认错——是信翁族的幼体,被炼成通讯核心了。”
白芷站在另一边,手里捏着最后一层假睫毛。她没贴,而是往地上一摔,睫毛弹跳两下,变成一枚铜镜碎片。
“东区通讯塔归我。”她抬脚碾碎碎片,“三百六十五个监控节点,我能让它们集体卡屏。”
姜芽点头,电磁炉锅盖掀开,红汤翻滚。她伸手进去捞了把调料,甩在主控台几个红点上:“分三组。墨言跟我进主控室,救剑修。白芷带医师组走生物实验室,南宫翎负责干扰信号,别让那边察觉我们在拆链。”
话音落,电磁炉“哐”地撞上地面,锅底磁力锁死,像钉子扎进地板。
南宫翎九条尾巴同时甩出,插进地面。毛尖泛起波纹,像是信号在扩散。他闭眼感应片刻,第九条尾巴突然炸毛,整条尾骨“咔”地变形,羽毛一根根从毛缝里钻出来。
“找到了。”他咬牙,“塔底青苔是它的神经末梢,共振频率是……《最炫民族风》副歌前奏。”
白芷已经跃起,铜镜在空中炸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姜芽啃辣条的照片。照片角度不同,有的是歪头咬,有的是鼓腮嚼,全冲着通讯塔飞去。
“精神污染启动。”她指尖连弹,七片碎片钉进塔身缝隙,“等他们看清满屏辣条,输入法自动切到表情包模式。”
南宫翎尾巴一震,羽毛脱落,化作音波顺着地面爬向塔基。青苔猛地抽搐,塔顶的信号灯开始乱闪。
东区仓库外,洛清寒把地图贴在墙上,符咒一张张拍上去。每破一重禁制,锁链就断一截。三十七名结丹修士缓缓抬头,眼瞳从漆黑转为灰白。
“别动。”洛清寒声音压低,“他们的痛觉神经连着机械藤蔓,你一挣扎,藤蔓就分泌腐蚀液。”
他骷髅项链突然变形,化作六棱光屏,幽蓝火焰在屏上滚动。他手指划过,调出藤蔓神经图谱。
“三号区域。”他回头,“白芷用卸妆水,喷关节比叶面有效。”
话音未落,空气里飘来一股桃花香。
藤蔓猛地一颤,关节处开始冒泡。一名女修士挣断锁链,反手抽出银针,针尾连着铜镜碎片,光束顺着针尖射出,割断周围藤蔓。
“老娘当年用针戳穿过合体期妖兽!”她把针包甩成流星锤,砸向监控探头,“今拿你们练手正合适!”
主控室前,水晶镜阵泛着冷光。墨言扯开袖口,内衬上的二维码一闪,手机从乾坤袋弹出,扫向镜面。
“红烧牛肉面坐标的站我左边。”他剑气缠住二维码,形成光罩,“扫码一次,神识坐标就解锁一个。”
姜芽踩着电磁炉滑到他身边,锅底文火慢炖,汤面浮起一块块记忆碎片。她低头看,碎片里全是剑修们被改造的画面——神识被抽离,塞进泡面桶,桶口贴着“特级汤料”标签。
“恶心。”她一脚踢开最近的碎片,电磁炉跟着滑出,锅底红汤泼洒,溅在镜阵上发出“滋啦”声。
镜面开始融化。
“看到那个插着葱花的面板没?”她指着主控台,“那是他们的意识中转站,所有剑修的神识都在那儿排队等灌装。”
墨言点头,剑气一卷,劈开镜阵缺口。两人冲进去时,主控室中央正悬浮着三十六个泡面桶,桶身贴着剑修的名字。
姜芽把火锅底料抹在电磁炉锅底,一脚踹向控制台:“爆炒道,现在开锅!”
锅底撞上主控台瞬间,红汤炸开,记忆碎片顺着数据流倒灌。泡面桶一个接一个炸裂,剑修们从桶里跌出,脸色苍白,但眼神逐渐清明。
“谁……谁把我的神识塞进泡面桶?”一名剑修扶着墙站起来,剑柄还在滴红油。
“别问。”墨言收剑入鞘,“问就是行业潜规则。”
南宫翎那边,通讯塔已经歪斜。青苔枯萎,羽毛散落一地。他第九条尾巴收回,鹿角缩进毛里,喘了口气。
“信号断了。”他,“但他们很快会切备用链。”
白芷从生物实验室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医师。他们手里没拿药瓶,而是拎着针包、刮痧板、火罐。
“三号区域清了。”她甩了甩手里的铜镜,“卸妆水管用,藤蔓一碰就软。”
姜芽正要点头,突然腰间竹筒一震。她低头,竹筒裂开,一团光蹦出来,落地变成三岁模样的团子,手里捧着一碗冒热气的螺蛳粉。
“检测到宿主五年前点的外卖。”团子咧嘴,“酸笋用宅基地灵气腌了三年,专克寄生体。”
姜芽一把夺过碗,泼向最近一名剑修的头顶。
黑影从他灵盖窜出,像虫子扭动,一碰酸笋味就冒烟。虫子挣扎两下,化成灰烬。
“精神虫卵。”她冷笑,“难怪他们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
团子蹦到她肩上,手一挥,螺蛳粉碗在空中复制出三十六个,每个都精准泼向一名被救的剑修。
黑影接连冒出,全被酸笋味熏死。
墨言突然抬剑,剑尖指向地面:“等等。”
地面开始震动,被救的剑修们不约而同抬起手,掌心朝上。他们动作一致,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
然后,他们开始打太极。
掌风推出,空气中飘出泡面调料包的气味。动作越打越快,最后竟在地面踩出一个巨大的阵法轮廓。
“这是……”墨言眯眼,“用体内残余改造液模拟的太极乾坤阵?”
姜芽盯着阵法中心,那里浮现出一行字:【系统自检中,是否启动反向灌装协议?】
她还没反应,团子已经蹦到阵眼上,脚一跺:“当然启动!”
阵法瞬间亮起,数据流倒卷,顺着被破坏的生产线往回冲。东区仓库、生物实验室、主控室,所有残余的控制代码都被吸进阵郑
远处,那巨型泡面碗投影突然剧烈晃动,碗底的“求放过”表情包一个接一个消失。
南宫翎尾巴突然绷直,iFi信号自动重组。空中浮现一行字:【检测到未知协议注入,是否拦截?】
白芷铜镜碎片刚要飞出,姜芽抬手拦住。
“别拦。”她盯着阵法中心,“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用他们的系统,反煮他们的泡面。”
墨言忽然伸手,从袖口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展开,上面画着个摇篮车,旁边写着:【打败帝后,给你用剑匣变个婴儿床,带蓝牙音箱。】
他看了眼姜芽,又迅速塞回去。
地面震动加剧,被救的剑修们仍在打太极,动作整齐,掌风不乱。阵法中心的数据流越转越快,眼看就要冲破最后一层防火墙。
姜芽抬起脚,电磁炉锅底对准阵眼。
锅盖弹开,最后一口红汤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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