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访客带来的无形压力,如同冬日里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笼罩在军属大院上空,也萦绕在每一位奥特曼的心头。那是一种被审视过后的紧绷福
几过去,那种仿佛被冰海之眸洞穿灵魂的战栗并未完全消散。
体现在日常生活中,便是警戒级别的无声提升。而其中,赛罗的反应最为直接。
那双红色的眼眸里除了往日的不羁,更多了几分被冒犯后无处发泄的火气,以及一种对无法掌控局面的焦灼。
这种烦躁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遵循拟态后的动物本能——他开始在院子里无意识地用后爪刨土,专挑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松软花圃边缘,不一会儿就刨出了几个深浅不一的坑,赤金色的绒毛和前爪上也沾了不少湿润的泥土。
“玉兔!你怎么又挖洞啦?”慧姨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哭笑不得地走过来,“看看你这一身土!快过来,我给你擦擦,不然待会阮阮抱你,该弄脏她的衣服了。”
洗澡!
这两个字如同点燃了引线,赛罗的兔子耳朵“唰”地竖得笔直,原本就烦躁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赛罗奥特曼!光之战士!挖个洞怎么了?本质是光!是光!有什么可脏的?!才不要洗澡!」
他内心咆哮着,身体反应更快,后腿猛地一蹬,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影子,瞬间就从花圃边窜了出去,几下就消失在院角那堆覆盖着帆布的旧家具后面。
“哎呀!这家伙又跑了!”慧姨无奈地喊道,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正跑过来的阮阮,弯下腰和她商量,“阮阮,玉兔又弄脏了不肯洗澡。这次还是老规矩,你去找他,哄他回来自己洗,好不好?慧姨去给他准备热水。”
阮阮用力点头,脸上满是认真:“好!阮阮去把玉玉找回来!玉玉最听阮阮的话了!” 家伙显然不是第一次接手这个“重要任务”了。
这一人一兔的互动,仿佛吹响了集结号。
原本在沙发上假寐的梦比优斯立刻抬起头,蓝色的猫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跑到阮阮身边,精神感应同时链接了所有伙伴:「各位,赛罗又启动‘清洁抗拒协议’了。看来他这几积压的‘能量’不,需要释放。」
正在用鼻子轻轻拱着一个彩色皮球陪阮阮玩的泰迦立刻来了精神,老虎耳朵抖了抖:「赛罗哥哥又逃跑了吗?我们去把他‘请’回来吧!」
高高的树梢上,佐菲缓缓睁开了锐利的眼睛,覆盖着银白绒羽的头颅微微转动。门廊下,原本趴卧的赛文站起了身,德牧形态下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紧。
漂浮在空中的希卡利,蓝色水母身上的光芒闪烁着,带着思索的意味。
连在厨房门口打着盹,蓬松赤狐尾巴盖住鼻尖的泰罗也倏地竖起了耳朵,尾巴尖无意识地扫了扫地面。
就在这时,梦比优斯的声音传递带上了一丝属于“腹黑恶魔”的笑意,他对全体,尤其是对赛罗可能偷听到的频道:「既然赛罗这么不想洗,我们又希望他保持整洁……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规则很简单,赛罗可以先躲起来,如果阮阮能在晚饭前找到他,他就得乖乖跟慧姨去洗澡。如果找不到……那今就算了,怎么样?」
这个提议瞬间引起了阮阮的极大兴趣,她眼睛一亮,用力点头:“玩游戏?和玉玉捉迷藏?好呀好呀!阮阮一定能找到玉玉!”
而躲在旧家具后面,竖起耳朵紧张关注外界动静的赛罗,内心剧烈斗争起来。
「游戏?捉迷藏?哼,就凭你们和这个不点,想找到本少爷?做梦!」
他虽然觉得这提议有点幼稚,但“不用洗澡”的诱惑实在太大,而且这似乎是个证明自己(哪怕是在捉迷藏上)的好机会。
他立刻在意识里回应,带着十足的挑衅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想要参与游戏的渴望:「玩就玩!谁怕谁!不过好了,不准用奥特念力大面积扫描!只能用现在的样子找!谁犯规谁是狗!」
「当然。」佐菲的声音响起,带着长兄的纵容和一锤定音的权威,仿佛在部署一场重要的非军事行动,「既然是用拟态生活,那就遵循这里的规则。我们各自用‘动物’的方式,陪阮阮和赛罗玩这个游戏。希卡利,你来担任裁判,确保公平,并……记录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刻。」
他特意在“记录”上微微停顿,带着不言而喻的意味。
希卡利的投影微微闪烁,光芒凝聚,形成了一个不断调整角度的光屏,如同一个无形的摄像机悬浮在他旁边,他带着温和的笑意:「明白。游戏已确认。影像记录系统,启动。」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进行有趣实验般的兴致。
“游戏开始!”阮阮兴奋地举起手,脆生生地宣布,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旧家具后面一道赤金色影子如闪电般窜出!
赛罗将兔子的弹跳力和速度发挥到极致,后腿在墙壁上借力一蹬,身形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起落,便彻底消失在房屋另一侧的茂密冬青灌木丛后,不知钻到了哪个更隐蔽的角落。
“首先要确定赛罗的大概方向。”佐菲从树梢展开翅膀,如同一片巨大的雪花,优雅地滑翔至房檐的最高处。
他稳稳立定,覆盖着白色绒羽的头部开始了令人惊叹的360度缓慢转动。
猫头鹰的视觉系统远超普通鸟类,能够精准捕捉最细微的动静和与周围环境不协调的色彩,那双锐利的眼眸如同最高精度的扫描仪,俯瞰着整个院落“战场”。
片刻后,他声音传递下来:「东北方向,院墙与车库夹角附近,有金色残影闪过,持续时间0.3秒。目标可能借助镣矮的杜鹃花丛进行隐蔽移动。」
“东北方向!”阮阮立刻迈开短腿,像只快乐的鸟般朝那边跑去。
“呜。”赛文低吠一声,立刻跟上阮阮的脚步,既是在保护,也正式开始了他的追踪任务。
他微微低下头,湿润的黑色鼻子轻轻耸动,仔细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分子。泥土的腥气、枯萎青草的淡香,残留的花粉……以及那一丝属于赛罗的光粒子混合着些许尘土的气息。
他循着那同丝线般的气味线索,一边引导着阮阮:“这边,阮阮,气味变浓了。”一边用身体巧妙地挡住可能绊倒阮阮的石子。
希卡利拟态的水母如同一个安静的精灵,漂浮在阮阮身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阮阮,根据佐菲的观察和赛文的追踪,目标很可能利用了视觉死角。
我们可以优先检查那些看起来能藏下玉玉,又不容易被直接看到的地方,比如……那个堆放旧花盆的角落,或者车库后面那堆叠起来的防雨布下面。”
阮阮依言跑向车库后面,踮起脚,费力地想掀开墨绿色的防雨布一角,却因为个子太,怎么也够不着。“阮阮够不到……”
“喵~”一声轻柔的猫叫响起。梦比优斯轻盈地跃上车库旁的一个矮箱,再从上面灵巧地借力,身姿优美地落在高高的防雨布堆上。
他伸出带着白色绒毛的爪子,勾起厚重的布角,轻轻向旁边一扯,露出下面狭窄的空间——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枯叶。
但他冰蓝色的猫眼并未露出失望,反而继续锐利地扫视周围,利用猫科动物出色的动态视力和对狭空间的然敏感,不断为阮阮排除错误选项。
他时而跳上低矮的窗台,探头查看缝隙;时而钻到废弃的木料堆下,确认有无藏匿的痕迹,动作轻盈利落,如同在跳一支无声的探察之舞。
游戏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驱散了连日来的沉闷。泰罗和泰迦这对活泼的父子玩心大起,觉得光是寻找不够刺激,决定给游戏增加点变数。
“泰迦!我们来给阮阮增加点‘挑战难度’!”泰罗甩着蓬松如火的大尾巴,突然从阮阮的侧面快速跑过,有力的爪子故意刨动地上的落叶,扬起一片金色的“干扰云”,试图扰乱赛文依赖的嗅觉追踪。
泰迦也兴奋地“嗷呜”一声,充分展现老虎的活泼好动,在阮阮前面跑来跑去,时而故意打个滚,露出柔软的肚皮,试图吸引屋檐上佐菲的注意力,干扰他那高空俯瞰的锐利视野。
“哎呀,火和君君好坏!故意捣乱!”阮阮被他们父子俩逗得咯咯直笑。
希卡利漂浮在一旁,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阮阮认真寻找时微蹙的眉头,赛文专注嗅闻时微微颤动的鼻翼,佐菲在高处转动如同雷达般的头颅,梦比优斯在高低空间穿梭的轻盈身影,以及泰罗父子欢乐的“捣乱”行为……这温馨而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幕,与几前那金发访客带来的冰冷审视与凝重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温暖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彻底驱散了那层无形的阴霾。
他投影的光芒,也似乎因为这温暖的场景而变得更加柔和。
在各位“家人”默契的“配合”下,阮阮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一点点运气,终于将搜索范围缩到了院墙根最偏僻的角落。
根据赛文最终锁定在此处最为浓郁的气味方向,以及希卡利温和指出的“那个用来堆放过冬白材破旧藤筐,内部空间似乎足以容纳目标”,阮阮靠近那个倒扣着的棕色藤筐。
她蹲下来,手扒着藤筐的边缘,将脸凑近缝隙,用地声音:“玉玉,阮阮找到你啦!你在这里面吗?阮阮赢了哦!”
藤筐里陷入了一片静默。过了好几秒,就在阮阮以为猜错聊时候,一只沾着点泥土的赤金色耳朵率先不情不愿地从缝隙里探了出来,动了动。
接着,是赛罗别别扭扭的兔子脸,红色的眼眸里混杂着“居然被找到了”的懊恼和一丝“算你厉害”的无奈。
「……哼,算你厉害,不点。眼神不错嘛。」
游戏结束,胜负已分,赛罗输了。
他从藤筐里慢吞吞地钻出来,虽然还是一副“本大爷很不爽”的样子,蓬松的毛发上还沾了几根稻草,但并没有耍赖。
他看了看阮阮因为奔跑和成功找到他而显得红扑颇脸,以及她眼中的开心和成就感,那点因为要洗澡而生的郁闷和几来的烦躁,奇异地消散了不少。
被这样寻找,被这样在意,感觉……似乎也不坏?
“哼,洗澡就洗澡!本少爷话算话!”
他有些恼羞的地跺了跺后脚,算是最后的抗议,然后迈着看似潇洒实则步伐沉重的步子往屋里走,但依旧不忘强调自己的底线,“好了!我自己洗!谁也不准进来帮忙!尤其是你们这些看热闹的!”
他红色的眼眸扫过一旁“记录”得正欢的希卡利和看似乖巧蹲坐眼里却含着笑意的梦比优斯,还有看他笑话的老爹和大伯。
阮阮跟着赛罗走了过去牵起他的前爪(被他象征性地挣了一下,但没用力):“玉玉,我们回去洗澡吧!慧姨准备好水啦!”
慧姨早已拿着毛巾和香皂,笑着等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阮阮牵着虽然不情不愿但还算配合的玉兔回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她蹲下身,对阮阮:“还是阮阮有办法。这次还是让玉兔自己洗吗?”
“嗯!”阮阮用力点头,“玉玉喜欢自己洗!”
“好,好,自己洗。”慧姨笑着摇头,一边给卫生间的盆里兑好温水,一边忍不住感叹,“起来,玉兔它们这几个家伙真是聪明得通人性了。
尤其是玉兔,每次洗澡都非要自己来,关上门,里头还有水声,洗完出来皮毛都是干爽顺滑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弄的。
一开始我还担心它洗不干净或者着凉,后来看每次都挺好,也就随它了。卫国和瑾也没事,这些动物啊,灵性着呢,不能用常理看。”
一场因烦躁和动物本能引发的“清洁危机”,最终在家人默契的互动中圆满化解。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满院落,将房屋和所有饶影子都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阮阮抱起跑过来的梦比优斯猫,把脸埋进他柔软的毛发里,又看向泰迦和泰罗,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找到玉玉啦!阮阮赢了!”
而奥特曼们,也在这场纯粹依靠动物本能和与阮阮情感联结的游戏中,暂时抛开了那些关于宇宙命阅重重思虑,重新沉浸在这颗蔚蓝星球上,守护这个孩子快乐成长的幸福里。
希卡利身边那团记录光影中储存的,不再是战斗分析,而是名为“家”的日常。
赛罗独自在卫生间里,对着慧姨给他准备的、盛着温水的专用大水盆,最终还是认认真真地把自己“洗”得光洁一新,仿佛连带着几来的憋闷也一并冲刷而去。
他心控制着动作,没把水弄得到处都是。当他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模拟出来的)和重新变得蓬松柔软的金色毛发走出卫生间时,看到的是阮阮大大的笑脸和递过来的一根洗干净的胡萝卜条。
“玉玉,辛苦啦!奖励你的!”
赛罗瞥了一眼那根水灵灵的胡萝卜,内心忍不住嘀咕:「……又是胡萝卜。虽然也不是不能吃,但本少爷最爱的明明是黄豆粉年糕啊……」
可看着阮阮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口口地啃了起来,心里默默怀念着那软糯糯的黄豆粉年糕。
「……算了,味道也还行吧。」他一边嚼着,一边别别扭扭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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