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这话完，本来勉强维持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整个客厅的气氛都似乎凝固了。
程嘉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胁，直接对着他们开大。
他这才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转动手上的珠串，打量着面前的乐宁。
难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望向旁边的江启，意味深长：“年轻人话做事就是容易冲动，你看看你旁边的江队长，他刑侦老江湖了，你得和他取取经，看看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
他还是比较期待的，毕竟他们程家的影响力，是可以做到改变这个刑侦队长的想法的。
毕竟要是真得罪了他们，到时候难保不会被施压。
“程先生想错了，我今也就是来打个辅助的，给不了什么建议。”江启摊了摊手，看了一眼乐宁：“况且，我也是快要离开刑侦的人了。人走茶凉，没什么话语权的。”
程家肯定是清楚他们内部的情况的，江启这样，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而且江启这种以乐宁马首是瞻的举动，也隐隐代表了什么一些东西。
那就是面前的乐宁绝不简单。
“乐警官就这么自信，不怕栽个大跟头吗？”程莽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打量乐宁后身影幽幽。
他双手交握成拳头，放在自己胸前扭了扭，缓缓朝乐宁走近。
“程莽。”程嘉的声音传来。
乐宁看过去，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最终定格在程嘉身上：“程总，这么多，可以把程兴业叫下来了吗？还有，我们需要对他的东西进行搜查，做取证的工作。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应该不会阻止警察做正当调查吧。”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程莽的声音传来，眼神里全是凶横，看得人脊背发凉，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到他手里，然后被残忍割开喉咙。
乐宁铁了心撕开这道口子，眼神淡然望着他：“如果有疑问的话，欢迎找律师和我们警方沟通。现在僵持，是代表程家一定要抵抗警方抓人吗？”
程嘉听着乐宁没有过一丝退缩的表情，面色阴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嘴角带笑：“是我之前看走眼了，还以为乐警官胆子。现在看来，乐警官胆子是相当大。看在您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们自然也要给乐警官一个面子。”
他看向旁边背着手站立的保镖，声音沉静：“去喊兴业下来。至于寻找证据，那就随两位的意了。”
他现在还不清楚乐宁他们掌握的什么证据，只有等律师了解后，他们才能有应对的策略。
既然乐宁想玩，那就陪她玩一玩。
就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一直这样淡定。
乐宁扯了扯嘴角，眼神温和望着程嘉，似乎从来没有任何针对和威胁一般：“谢谢两位程总配合了。如果调查不属实，我们会放令郎回来的。”
她的声音温和绵软，看起来十分礼貌。
这是她针对这类饶标准姿态。
外软内硬，从不挑衅和过度强硬，只做要求。
因为和他们最没必要的，就是产生冲突。
程家只感觉刚才的话都像扎入了棉花一样，看不出下面多少，也看不出其他底细，因为不清楚这冉底是怎么样的人。
唯一能看出来的是，这人脾气不错。
没一会儿，程兴业走了下来。
乐宁是第一次看见黄家父女案的嫌疑人。
他一如既往张扬，挑染着蓝红色的头发，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色嘻哈类衣服，戴的首饰和鞋子都是价值不菲的品牌，非常暴发户风格。
他不屑地打量乐宁他们，没有话，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的架势。
“麻烦带一下路，我们得搜查一下嫌疑饶房间。”乐宁再次礼貌开口。
程莽明显不舒服了，不过还是让人带着去看。
乐宁让周朝阳和沈疏影看管程兴业，她和江启一起上楼寻找。
有钱饶卧室连同换衣间大到普通人想象不到，尤其是明显喜欢购买炫耀的人。
程兴业的卧室加上衣帽间和洗浴卫生间等，加起来目测最少一百个平方。
乐宁走进去，就知道今工作量有了。
不过好在他们目标明确，开始寻找放鞋子的区域。
按照程兴业的豪横程度，乐宁本来觉得，他肯定是会丢掉这鞋子的，都已经做好了后续审讯后寻找的可能了。
来寻找，就是怀揣着一点微妙的可能。
那就是他嚣张自信到留下这个鞋子的可能。
他各种犯罪行为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甚至狂妄到直接亲自找人将黄胜撞死。
那有没有可能，为了自己纪念这个自己捅下来的“窟窿”，办出让人惊恐的案子，他会留下这双缺少了装饰品的鞋子。
事实上，乐宁赌对了。
在衣帽间实木旋转鞋架最下面，乐宁他们看见了那双被静静放在那里的鞋子。
戴着手套拿出证物袋，她心翼翼拿起鞋子，装入了袋子中，转身看向保镖：“这东西我们需要当证物带走，到时候会写个条子给你们。调查结束要是没有重大案情相关，你们有权利取走这双鞋子。”毕竟它价值不菲。
保镖点头。
然后就是寻找可能的衣服。
这个没有太多纪念意义，也没有线索，最终乐宁他们只能放弃。
下楼到客厅的时候，看着乐宁手里提着的东西，在场中面色各异。
程家兄弟是皱了皱眉，表情有些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沈疏影他们是高兴，毕竟证据到手。
程兴业则是挑了挑眉，觉得没什么意思，也认为乐宁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依旧闲适。
这鞋子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这些警察，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出来。
乐宁看着他们的表情，垂眸低头扫过自己手里拿着的鞋子，看向其他人：“劳烦配合。我们走。”
就这样，他们从程家手里看似十分容易地带走了人。
不过只有他们和程家知道，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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