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蓉被刘爱莲的话气得眼冒金星，涨红着脸指着她，半喘不上气来，一个字也不出。
温宁这辈子从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一时间呆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爱莲得意地瞥了方琉璃一眼，那神情明摆着是在炫耀：
你瞧，我一个老婆子就把她们的算盘打碎了，佩服吧？
方琉璃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得到鼓励的刘爱莲更是得意，腰杆挺得笔直。
方琉璃心里清楚，刘爱莲这种性子的老太太，用得好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用得不好，这刀也容易山自己人。
但对她而言，再难驾驭的刀也无需畏惧。
——她的依仗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明白，无论在哪个时代，要想活得舒心、站稳脚跟，终究得靠自己的力量。
其他人不过是辅助。
当自身能力足够耀眼时，愿意助力的人自会出现。
比如向国华，比如大首长。
梁亦翔扯了扯方琉璃的衣袖，急声道：“媳妇，我真的和她没关系！一起出任务的战友都能为我作证！”
看热闹的众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不少人看向温宁的眼神已带上了鄙夷。
可温宁为了这场逼迫，连姑娘家最看重的名节都赌上了，怎会就此罢休？
“翔哥，那夜……你明明……呜呜呜……我……”她故意得半遮半掩，给在场的人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梁亦翔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挽起衣袖，露出一道尚未完全褪去的猩红疤痕。
——这伤在方琉璃灵泉水的作用下好得很快，只是疤痕还没消。
方琉璃还没来得及给他祛疤的药膏。
他指着疤痕，眼神冰冷地看向故作楚楚可怜的温宁：“温医生，这道疤你该记得吧？”
温宁看到疤痕，明显瑟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梁亦翔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那夜里你给我下迷药，我为了保持清醒，在这里狠狠刺了一刀，对不对？
“之后我没在咱们和战友同住的房子里多待，直接去找我媳妇，陪了她两。
“你的‘那夜’，是不是指这个？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对你从来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我们不过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你若想借此栽赃，一起出任务的战友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本不想这些，毕竟涉及执行任务的细节。
可温宁死死咬着“那夜”不放，他也只能无奈道出实情。
当时的事，不仅他和温宁知道，同队的战友都看在眼里。
温宁敢来闹，无非是料定他不会把任务细节公之于众。
可她没料到，他为了自证清白，竟真的了出来，还明明白白了去找的是方琉璃。
温宁看向方琉璃的目光瞬间淬满怨毒。
——若不是这个女人横插一脚，她和梁亦翔怎会走到这一步？
她把自己得不到梁亦翔的账，全算到了方琉璃头上。
方琉璃这才明白那夜，梁亦翔受赡经过。
王芙蓉哪受得了女儿被这般议论，彻底丢了往日贵妇的体面。
指着梁亦翔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女儿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少给我家宁宁泼脏水！还给你下药？
“怎么可能！你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团长，咱们大院里，跟你年纪差不多的，旅长都有！
“人家许严就比你强一万倍！”
梁亦翔最听不得许严的名字。
——他清楚得很，许严对方琉璃一直虎视眈眈。
可他是军人，总不能跟妇女对骂。
方琉璃看向刘爱莲。
后者像是受到了指令的战士，立刻叉着腰冲到王芙蓉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王芙蓉，真给你脸了！你还好意思看不上我孙子？
“你去问问大院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家那个贱货整追着我孙子跑？
“我孙子转到大山里，你闺女都要想尽办法跟去！
“要不是我孙子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你以为她不想嫁过来？
“我孙子是团长怎么了？你出去打听打听，二十五岁的团长丢人吗？
“这团长可不是家里给的，是他自己拿命拼出来的！
“这样的你还看不上？难道像你儿子那样才好？”
关于温海被抓这件事，整个大院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她也只点到为止。
刘爱莲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该、什么绝不能。
在部队家属院待了这么多年，这点政治分寸还是有的。
整场对骂，温家母女完败，最终灰溜溜地回了家。
方琉璃回车里拿出一些礼物（实则是空间里），和梁亦翔道：“走，去爷爷奶奶家里坐坐。”
刘爱莲瞅着方琉璃手里拎着的药酒等物，眼睛亮了亮。
她当然知道那药酒的好。
——梁解放自从喝了这酒，夜里再也没疼得睡不着觉，可见效果有多惊人。
就是不知道这瓶是不是给她的……
一路上她心里打着算盘，却没敢问出口。
梁解放没在家。
冯妮见他们来了，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回了房间。
她早就想通了，就算在梁家当保姆，也比回村里强得多。
——起码在这里能吃饱饭，每个月还能拿到二十块工资。
父母收到钱时对她露出的笑脸，让她觉得很值。
刘爱莲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沙发，招呼道：“琉璃啊，快坐。”
方琉璃放下礼物，笑着：“奶奶，您今做得很好。这些是我和亦翔孝敬您的。”
着，她拿出一瓶药酒、一袋桃干、一盒茶叶，还有两只烤鸭。
刘爱莲伸出手，心翼翼地摸着药酒的瓶子，叹了口气：
“哎，我年轻时生了三个孩子，尤其是生后面那个的时候，根本没坐好月子，现在年纪大了，落下一身毛病。”
梁亦翔刚想开口问“奶奶不是只生了我爸和二叔吗？哪来的三个孩子”，就被方琉璃悄悄踩了一脚，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方琉璃挑了挑眉，看着刘爱莲：“奶奶，您的心思我明白。但我也得告诉您一个事实，我和您孙子的事，您还真管不了。不信您问问他。”
她把问题抛给了梁亦翔。
她心里清楚，梁家的男人不擅长处理婆媳关系，将来真嫁过来，这段关系终究得靠自己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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