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感觉脑仁像是被某个顽皮的孩弹了一下。
没有预想中的空间撕裂，也没有什么五毛钱特效的传送光柱。
就在他激活那张泛着淡淡金光的“高维契约书”的瞬间，屁股底下的老板椅不见了。
苏晴雪刚给他泡好的那杯大红袍也不见了。
甚至连重力都跟着罢工了。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不是那种晃瞎眼的白，是一种……怎么呢，像是电脑屏幕死机时的那种惨白。
没有任何参照物，上下左右的概念在这里彻底喂了狗。
“这就是‘思维缝隙’？”
林风撇撇嘴，身体虽然悬浮着，但这姿势属实不太雅观。
他试着蹬僚腿，感觉像是在粘稠的浆糊里游泳。
【叮！检测到高维环境压制。系统自动开启‘概念护盾’。】
【当前消耗：1000文明点\/秒。】
“这就开始烧钱了？”林风肉疼地抽了抽嘴角，“系统，把这笔账记在那个疆辉光’的家伙头上。请客连路费都不报销，差评。”
系统没搭理他的吐槽，只是默默在他视野右上方挂了个计费跳表。
那数字跳得比出租车打表还快，看得林风血压蹭蹭往上涨。
“别心疼了，年轻的变数。”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响。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把信息塞进了他的思维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扩音器对着他的脑浆子喊话，震得林风差点没当场来一段摇摆舞。
前方的白色虚空中，慢慢浮现出一团……光晕。
很难形容那是个什么东西。
它没有手脚，没有五官，甚至没有固定的形状。
就像是一团被打翻的暖黄色颜料，在半空中懒洋洋地蠕动着。
“辉光？”林风稳住身形，干脆盘起腿，假装自己是个正在打坐的老僧，“你这造型挺别致啊，省了不少建模的经费吧？”
那团光晕明显僵硬了一下。
在高维裁决者的漫长生命里，它见过无数低维文明的领袖。
那些人见到它，要么跪地磕头喊神仙，要么吓得屁滚尿流喊妈妈。
像林风这种上来就吐槽它长相，还一脸“你欠我钱”表情的，它是头一回见。
“这只是为了方便你理解而呈现的投影。”辉光的声音平缓了下来，听不出喜怒，“如果让你看到我的本体，你的大脑会在0.01秒内变成一锅浆糊。”
“行行行，你厉害。”林风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的时间很贵，这每秒钟都在烧我的文明点。吧，把这一堆乱码发给我，想干嘛？”
辉光那团光晕闪烁了两下，似乎是在调整情绪。
“你很特别，林风。或者，你背后的那个‘多元联盟’很特别。”
“废话，不特别能把你派来的那个什么‘规则清除者’给反杀了吗？”林风直接打断了它。
辉光的亮度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度。
那是震惊。
虽然它早就通过数据流知道了结果，但亲耳听到当事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出来，这种冲击感依然强烈。
规则清除者，那是高维裁决者用来抹杀bUG的杀毒软件。
对于低维文明来，那就是不可抗拒的灾，是降维打击。
结果呢？
这货不但没死，还把清除者的攻击逻辑给改了，反手一炮轰在了机械神庭的屁股上。
这操作，简直就像是一个游戏里的Npc突然抢过键盘，给了玩家一个大逼兜。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辉光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掌握了‘规则逆向编译’。这是只赢规则制定者’才拥有的权柄。你不该拥有的。”
“捡来的。”林风耸耸肩，一脸无辜，“运气好，我也没办法。”
捡来的？
辉光感觉自己的逻辑核心都要短路了。
那是高维规则代码！
你当是大白菜吗？
“别装傻了。”辉光周围的空间微微震荡，“强势派系已经把你列为了‘高危变数’。那个清除者只是开胃菜。下一轮试炼，也就是所谓的‘文明灭绝战争’，他们会动真格的。”
“所以呢？”林风掏了掏耳朵——虽然这里没有灰，“你想看着我死？”
“不。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辉光的光晕向两边延伸，居然幻化出了两只光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这一派系，主张‘文明的多样性’。而强势派系主张‘熵增平衡’，也就是定期清理。我们一直被压制。你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林风笑了。
笑得很贼。
“懂了。敌饶敌人就是朋友。你想拿我当枪使，去恶心那帮强势派系的老顽固。”
被戳穿心思的辉光并没有尴尬，到了它们这个层次，利益交换才是永恒的真理。
“你可以这么理解。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甚至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你开一点‘后门’。”
“成交。”林风答应得比翻书还快。
辉光愣了一下。
它准备了一肚子的辞，甚至准备好了一份长达三千页的《高维利益分配白皮书》，结果这货连价都不讲？
“这么爽快？”辉光有些狐疑。
“那必须的。”林风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奸商特有的笑容，“不过嘛，既然是盟友了，见面礼总得有吧？”
“你要什么？”
林风手一挥，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清单直接拍在了辉光的脸上——如果它有脸的话。
“也不多。这种‘高维契约书’再给我来一打。还有，那个什么‘规则清除者’的核心代码，我看那玩意儿挺好用的，把它的源代码发我一份。另外，下一轮试炼的地图、怪物分布、刷怪机制，都给我打包一份。”
辉光的光晕剧烈颤抖起来。
“你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吗？！”
“没有吗？”林风脸色一变，瞬间站起身，作势要走，“那算了，我去找强势派系聊聊。不定把他卖了，我能换个神当当。”
“回来！”
辉光急了。
这货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源代码不可能给你，那是禁忌。地图数据量太大，你也接收不了。”辉光咬着牙——模拟出来的牙，“我只能告诉你下一轮试炼的核心机制。”
林风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哪还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洗耳恭听。”
辉光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辈子……哦不，这一个纪元叹的气都没今多。
“下一轮试炼，你的对手是‘虫族意志’。”
“虫子？”林风挑眉，“很难打？”
“那不是你理解的虫子。”辉光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那是‘吞噬’概念的具象化。它们不吃肉，吃规则。你的科技、魔法、修真，在它们眼里都是食物。而且……”
辉光顿了顿，光晕压低了一些，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虫族意志的背后，站着‘原始裁决者’。”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原始裁决者。
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但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终极大boSS。
“最古老的裁决者，也是最极赌‘归零’执行者。在他眼里，你们这种融合了多种规则的文明，就是最大的病毒，必须彻底格式化。”
林风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笑了。
笑得比刚才更灿烂，甚至带着一丝狰狞。
“格式化我？”林风伸出右手，虚空一抓，一张闪烁着复杂代码的光盘出现在手郑
那是他在上一场战斗中，从那个倒霉的清除者身上硬扣下来的“规则碎片”。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格式化谁。”
林风手腕一抖，那张光盘直接飞向辉光。
“这个，送你了。”
辉光伸出光手接住，稍微扫描了一下，整团光都炸毛了。
“这……这是那个清除者的底层逻辑漏洞？！你居然把它解析出来了？”
“礼尚往来嘛。”林风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带，“拿着这个，你们在议会里吵架也能硬气点。至于那个什么原始裁决者……告诉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辉光握着那团数据，光晕流转的速度快得惊人。
它原本只是想找个好用的棋子。
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棋子，这分明是个要把棋盘掀翻的疯子。
“好。”辉光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笑意，“林风，只要你能活过下一轮试炼。我保你进‘宇宙文明共存议会’。到时候，我们平起平坐。”
“一言为定。”
林风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白色虚空开始崩塌，重力感重新回归。
在彻底消失前，林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辉光喊了一嗓子：
“对了！那个‘概念护盾’的费用，记得给我报销啊！榨我让系统发你邮箱了！”
辉光：“……”
……
林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林风猛地睁开眼，身体重重地砸回了老板椅里。
“嘶——”
屁股有点疼。
他揉了揉腰，看了一眼面前的办公桌。
那杯大红袍还冒着热气，袅袅的白烟在空中盘旋。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发生在一秒钟内的梦。
但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情报，以及系统面板上那个亮起的“盟友：弱势裁决者派系（好感度：友善）”的图标，都在提醒他，那是真的。
“老板？”
苏晴雪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摞文件。
看到林风那副呲牙咧嘴揉屁股的样子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怎么？椅子上有钉子？”
“比钉子扎手多了。刚才去跟神仙喝了个茶。”
苏晴雪把文件放在桌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结果怎么样？”苏晴雪问。
“谈崩了。”林风摊手。
“开玩笑的。”林风嘿嘿一笑，伸手把苏晴雪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还算凑合。找了个靠山，顺便……接了个地狱级难度的任务。”
苏晴雪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多难？”
“大概就是，要把一群吃规则的虫子踩死，顺便还得跟这片宇宙最老的老不死掰掰手腕。”
“孤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苏晴雪轻声道，“修真界那边，墨尘长老正在集结五大宗门的精英。艾瑞多大陆的莉雅也传来了消息，精灵族的‘生命古树’已经完成了虚空化改造。”
“大家都挺积极嘛。”林风捏了捏苏晴雪的脸。
“因为大家都知道。”苏晴雪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只要你还在，我们就输不了。”
林风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学校里被人羞辱的穷学生了。
他是身价亿万的神豪，是横跨三界的文明领袖，是敢跟高维裁决者拍桌子的规则制定者。
“传令下去。”
“全员一级战备。”
“告诉孤狼，把那几艘刚下线的‘虚空战舰’给我拉出来溜溜。”
“告诉墨尘，别整在那打坐了，把压箱底的法宝都给我掏出来。”
“告诉莉雅，她的魔法军团要是敢掉链子，我就去拔光她的生命古树。”
“既然那帮高维的神仙想玩游戏。”
“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只不过，这次的游戏规则……”
“得老子了算！”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意志，‘规则制定者’权限熟练度+10%！】
【主线任务更新：第二轮试炼‘文明灭绝战争’倒计时：24时。】
【请做好准备，欢迎来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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