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信带来的阴霾尚未散去,生活却不得不继续。沈聿怀虽然被停职,但一些必要的研究资料仍需要从研究所的个人办公室取回。他本想让温念初留在公寓,但她态度坚决。
“我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换上外出鞋,语气不容商量,“而且,大白的,研究所附近,他们敢怎么样?”
沈聿怀看着她眼底的执拗,知道拗不过她,只能妥协。他仔细检查了周围环境,才护着她出门,一路上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研究所大楼依旧冰冷而肃穆。沈聿怀的办公室在五楼,他让温念初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区等候,自己快步进去收拾东西。他不希望她踏入那个此刻对他来充满屈辱和压抑的空间。
温念初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空,心里沉甸甸的。虽然嘴上着不怕,但那封恐吓信像一根刺,扎在心底,时不时带来一阵隐痛。她不怕自己受伤,她怕的是沈聿怀因为保护她而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回头,看楼下东侧巷口。】
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爬升!温念初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研究所大楼东侧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巷,通常只有员工会偶尔穿校此刻,巷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人,身形高大,帽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脸。他正抬着头,目光似乎精准地锁定了她所在的窗口!
那人见她看过来,不躲不闪,甚至抬起手,对着她的方向,做了一个极其下流且充满威胁的抹脖子动作!
温念初的心脏骤停了一秒,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是恐吓信的人!他们竟然跟到了这里!这是在示威!是在告诉她,他们无处不在!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强烈的愤怒!这些人,像阴魂不散的幽灵,不仅玷污他们的名誉,威胁他们的事业,现在竟然敢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她立刻转身,想去找沈聿怀。必须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她刚跑出休息区,就看到沈聿怀提着一个文件箱从办公室出来。他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惊慌的眼神,眉头瞬间拧紧。
“怎么了?”他快步上前。
“楼下……巷口有人……”温念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抓住他的手臂,“是恐吓信的人!他们看到我了!”
沈聿怀的脸色骤变,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手提着文件箱,沉声道:“走,我们立刻从西门离开。”
他拉着她,没有选择最近的电梯,而是转向了相对偏僻的安全通道。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急促。
然而,当他们下到一楼,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准备绕向西门时,那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竟然如同鬼魅般,堵在了他们前方不远处的走廊拐角!
他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
男人看到他们,口罩上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狞恶的光,不紧不慢地朝他们逼近。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半米长的金属管,在昏暗的走廊光线下泛着冷光。
“跑!”沈聿怀当机立断,将温念初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了她前面,面对着那个逼近的男人。
温念初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聿怀!”
“听话,往西门跑,出去就是大街,打电话报警!”沈聿怀头也不回地低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和决绝。他将文件箱扔在一边,空出的双手微微抬起,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那个男人发出一声嗤笑,加快了脚步,手中的金属管带着风声挥了过来!目标直指沈聿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温念初没有跑!她看着沈聿怀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背影,看着他明明对陌生接触有着根深蒂固的排斥,此刻却为了她,准备直面暴力和危险……一股巨大的勇气和决绝,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爆发!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步,从沈聿怀身侧冲了出来,在金属管落下之前,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了那个男人持械的手臂侧面!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尖叫:“救命啊——杀人了——!!!”
她这一撞毫无章法,却出乎意料地打乱了男饶重心,挥下的金属管偏离了方向,擦着沈聿怀的胳膊落下,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激怒了,反手就想抓住温念初。
“念初!”沈聿怀目眦欲裂!看到那只肮脏的手伸向温念初,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排斥感,在那一刻被一种更原始、更狂暴的保护欲彻底碾碎!
他猛地上前,不再是防御,而是进攻!一手狠狠格开男人抓向温念初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拳,带着一股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恐惧和愤怒的巨大力量,重重砸在了男饶下颌上!
“砰!”一声闷响。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口罩渗出了一点血迹。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清瘦冷峻的男人,动起手来竟然如此狠厉果断。
沈聿怀一击得手,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将温念初紧紧护回身后,眼神如同噬饶野兽,死死盯着那个男人,仿佛对方再敢上前一步,他就会扑上去与之搏命!他急促地喘息着,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因为极度的后怕和愤怒。刚才那一瞬间,看到温念初差点受伤,他脑子里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崩断了。
男人似乎被沈聿怀此刻的眼神震慑住了,又或许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保安的呼喝声。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尤其是死死护着温念初的沈聿怀,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转身迅速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端。
危险暂时解除。
沈聿怀紧绷的身体却没有立刻放松。他猛地转身,双手抓住温念初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的眼睛赤红,声音因为恐惧和未散的暴戾而剧烈颤抖:“你疯了?!谁让你冲上来的?!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温念初被他吼得愣了一下,肩膀被他抓得生疼,但她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恐惧、愤怒、以及深不见底的后怕的眼睛,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心尖却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酸涩而滚烫。
她没有挣扎,反而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皮肤下血管的剧烈搏动。
“因为你在前面啊。”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你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你。我们好的,互为铠甲。”
沈聿怀所有的怒吼和质问,都被她这句话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她清澈见底、毫无畏惧的眼睛,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发丝,一股难以言喻的、汹涌的情感彻底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近乎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温柔,只有劫后余生的确认,失控情绪的宣泄,和一种深刻入骨的、失而复得般的恐惧与爱意。他用力地吮吸、啃咬,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确认她的安全和存在。
温念初被他吻得生疼,唇齿间甚至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但她没有推开他,反而踮起脚尖,生涩却坚定地回应着他,用同样的热烈安抚着他失控的情绪。
走廊尽头,保安和几个被尖叫声引来的研究人员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都尴尬地停下了脚步。
许久,沈聿怀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依旧粗重。他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但那份深重的后怕和一种全新的、破茧而出的决绝,却清晰地烙印在他眼底。
“没事了……”温念初轻声安抚,手指梳理着他略显凌乱的头发。
沈聿怀看着她,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唇上被他咬出的那一点血痕,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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