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为什么选我？
李若雪看着车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眼眶经不住的红了起来。
“走吧，我们回去。”魏晓冉拍了拍李若雪的肩膀，“他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李若雪点零头，擦了擦眼泪，跟着魏晓冉往回走。阳光慢慢爬上山坡，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枯草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藏在心里的期待。
山路越走越静，最后停在一处背山面溪的院落前。陈医生推开车门，院里的老梅正绽着几枝浅红，雪落在花瓣上，倒像是裹了层糖霜。“往后一年，这就是你的住处。”他指了指东厢房，“收拾一下，下午开始认草药。”
林枫放下行李，刚把被褥铺好，就见陈医生端着个陶碗进来，碗里盛着深绿色的药汁，热气裹着苦味直往鼻尖钻。“先喝了这个，驱寒。”陈医生把碗递过来，语气不容置疑。林枫捏着鼻子灌下去，苦涩顺着喉咙往下滑，胃里却慢慢暖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院里的溪水，平静却有章法。每不亮，林枫就跟着陈医生去山里认草药，从初春冒芽的细辛到深秋结籽的紫苏，陈医生总能准确出每种草药的药性，连叶片上的纹路都能讲出几分门道。白认药、晒药、碾药，晚上则在灯下读医书，陈医生偶尔会坐在旁边，指着书里的方子问他：“这味药换成黄芩，行不行？”
转眼到了初夏，山里的映山红开得满山遍野。这傍晚，林枫蹲在溪边洗药罐，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他回头看向坐在门槛上喝茶的陈医生，犹豫了半，还是开口：“陈医生，您为什么要选我？想跟您学医的人不少，很多都有基础，而我确是门外汉，连草药和野草都分不清。”
陈医生手里的茶碗顿了顿，目光落在一个老旧的皮箱上，他走过去，轻柔的取出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站在中间的自然是陈医生，他的旁边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眉眼竟和林枫有几分相似。
林枫愣了愣，忍不住的轻抚着女孩的头像，像是有些感应似的眼眶发红了起来，“这是妈妈吗？”林枫声嘀咕着。
陈医生忍不住的落了泪，哽咽的道:“她叫陈开颜，是我的女儿，三十七年了，我失去她的音信整整有三十七年了”
“陈医生，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林枫渴望的望着陈医生
“你应该叫我外公了，”陈医生望着林枫有些老泪纵横的笑着感叹“老总算开眼了，让我找回外孙，我陈家医术也算后继有人了”
林枫的指尖在相框边缘颤了颤，像碰着烧得温烫的瓷。他喉结滚了两下，声音比平时低了半个调：“陈开颜……您她是我母亲？”
陈医生把相框轻轻推到他面前，指腹摩挲着照片里女孩的笑脸，眼底的纹路深了些：“是。37年前她在京都上学，和你父亲相恋，这张相片就是我和你外婆去京都见她时拍的，可想不到，这一次就是我们最后的相逢。”
“那你怎么确认她就是我的生母？”
“我其实看到你的长相，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后来你带过梅花图案的长命锁，我就基本确认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
“我想把我们陈家的医术传承下去，你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怕你不答应。”
“那你为啥不去找我，或者我母亲？” 林枫质问道
“怎么没找！我比谁都想找到自己的女儿。整整三十年，做了三十年的游医，可没有发现任何音讯，你叫我怎么办！。”陈医生拔高了音量，对林枫的问句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因为找人是他这三十年的执念，不容质疑。
“好吧，外公，我不该这样问你！”林枫见自己的话语有些刺激到陈医生，连忙道歉。
陈医生抬眼看他，目光里藏着林枫从未见过的软：“第一次看见你，眉眼跟开颜时候一模一样。跟我学医后，你摸过一次的草药就记的八九不离十，这股灵气，也像她。”
林枫的手攥紧了衣角，眼眶慢慢红了。原来不是巧合，不是他一厢情愿觉得“有缘”，是血脉早就在暗处牵了线。他望着相框里的陈开颜，忽然觉得心里空了十几年的地方，好像被什么温温的东西填零进来，又酸又软。
“外公”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那我……还能找到她吗？”
陈医生拍了拍他的肩，指尖带着老人才有的温度：“我教你学医，一是想有人接着我的手艺，二是想让你有本事——以后走得远了，不定就能帮我，也帮你自己，找着她。”
林枫心里一动，刚想再问，陈医生却转过身，话题又绕回了草药上：“明带你去采黄连，记住，黄连要选根系粗壮的，断面发黄的才有效。”可他眼里的神色，却不像平时那样平静，倒像是藏了些没透的话。
夜里，林枫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真相就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涟漪。
第二清晨，林枫跟着陈医生上山采黄连。走到半山腰，陈医生忽然停在一棵松树下，指着树根处的几株黄连：“你看，这几株长在背阴处，根系更壮。学医和采药一样，急不得，得慢慢等，等时机到了，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林枫看着陈医生的侧脸，晨光落在他满头的白发上，忽然觉得心里清晰了起来。他觉得，有些疑问或许可以从他的生父那里获得答案——就如那把带着梅花图案的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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