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李女士，深呼吸。如果你不能放松，放进去时可能会有点疼！”一个温和而沉稳的男声响起，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专业福声音的主人，吴德医生，正微微俯身，专注地进行着检查。他穿着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大褂，身形挺拔，即使弯着腰，也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好骨架。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全神贯注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动作轻柔而精准，正在使用妇科检查的常规器械。冰冷的金属触感，加上检查本身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紧张和不适，让躺在检查床上的年轻女士——李莉，身体瞬间绷紧。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闷哼从李莉紧咬的唇缝里挤出来。
吴德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依旧专注在操作上，声音放得更轻缓：“别紧张，只是有点凉，很快就好。尽量放松肌肉。”
然而，生理反应有时候并不完全受意志控制。当吴德进行到下一个关键步骤，需要更深入观察时，李莉因为突然的刺激和持续的紧张，再也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
这一声，不再是压抑的闷哼。它清晰、响亮，音调陡然拔高，尾音带着一种生理性的、不受控制的颤抖和拖长，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针落地的诊室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
噗通！噗通！噗通！
诊室门外，候诊区的塑料椅上，原本低头刷手机、看杂志、声交谈的几位女患者和一位陪诊的丈夫，瞬间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眼神交汇，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八卦之光。
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妈捅了捅旁边年轻点的姑娘，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哎哟喂！这……这动静……里面干啥呢这是？”
年轻姑娘脸一红，眼神飘忽，声嘀咕：“不……不知道啊……听着怪……怪那什么的……”
陪诊的丈夫则是一脸尴尬，假装咳嗽一声，把头扭向窗外，耳朵却支棱得老高。
诊室内。
吴德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蹦跶了一下。他握着器械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都有些泛白。内心oS：来了！又来了！老爷啊！我只是在做一个再常规不过的宫颈涂片！这声音……这抑扬顿挫的调调！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像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进行到关键时刻？！我的清白！我的职业操守！门外那些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的家伙们脑子里现在肯定在演电影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奔腾的草泥马，用比刚才更加平稳、更加波澜不惊、甚至带着点安抚催眠效果的专业腔调：“李女士，非常好，放松，对，就是这样，马上结束了。” 同时，他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倍，力求速战速决。
李莉在发出那声石破惊的“啊”之后，整个人也懵了。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脸颊、耳朵、脖子，甚至锁骨都染上了一片火烧云。她死死咬住下唇，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直接晕过去算了。然而，身体的不适感并未完全消失，当吴德再次调整器械角度时，她又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闷哼：
“唔嗯……啊——！唔嗯……唔嗯……”
这几声闷哼，比刚才那声“啊”音量了很多，但在门外那群已经竖起雷达的听众耳朵里，却更具想象空间，更显得“欲盖弥彰”。
“哎哟，还来……”卷发大妈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憋笑憋得辛苦。
年轻姑娘的脸更红了，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那位丈夫的咳嗽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诊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扎着丸子头、脸蛋圆圆的护士莉莉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吴医生，这是刚送来的……”
莉莉的话戛然而止。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检查床上李莉那副羞愤欲死、紧闭双眼的模样，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那声“唔嗯”的余韵。她的目光在吴德挺拔的背影和李莉之间快速扫了个来回，嘴微张，随即，一个“我懂了”的、带着促狭和八卦的笑容在她脸上迅速绽放，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吴德虽然背对着门，但莉莉那声戛然而止的呼唤和骤然变化的呼吸频率，让他瞬间明白了——又一个目击证犬生了！而且还是个超级大喇叭！内心oS：完蛋！莉莉这个八卦精！明全科室都会知道‘吴医生又把女病人弄出奇怪声音’了！护士长张姐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攻击已经在路上了！
他强忍着扶额的冲动，头也没回，用最平静的语气对莉莉：“放桌上吧，谢谢。” 然后，他迅速完成了最后一步操作，利落地撤出器械，动作流畅专业。
“好了，李女士，检查结束了。”吴德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仿佛刚才那场足以引发候诊区骚动的“声音事件”从未发生过。他一边摘下手套，一边，“结果出来护士会通知您。您可以穿好衣服到外面稍等，我给您开药。”
李莉如蒙大赦，几乎是弹射起步般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全程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吴德一眼，更不敢看门口笑吟吟的莉莉。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胡乱地“嗯嗯”两声，抓起自己的包，以近乎跑的速度冲出了诊室，连“谢谢医生”都忘了。
诊室门“砰”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
门外，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李莉那张红得滴血的脸上。卷发大妈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被李莉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噎了回去。李莉低着头，快步穿过候诊区，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社会性死亡的现场。
诊室内，吴德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暂时掩盖了外面的窃窃私语。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被星探拦住的类型。然而此刻，这张帅脸上却写满了生无可恋。他对着镜子，无声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内心oS：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护士莉莉像只灵巧的猫儿一样凑了过来，把文件夹放在桌上，然后双手背在身后，踮着脚尖，凑到吴德旁边，大眼睛眨巴眨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戏谑笑容，压低声音，用气声问道：
“吴医生~刚才……里面……‘战况’挺激烈啊？好看吗？要不你也帮我检查一下！”
吴德猛地转头，对上莉莉那双写满“我都懂”的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莫挨老子”的冷漠脸（虽然帅脸做这个表情杀伤力依旧很大），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指着门外：
“莉莉，去把下一位患者叫进来吧。”
莉莉看着吴德那副“我自闭了，别理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丢给他一个“我懂，我都懂，男人嘛”的眼神，蹦蹦跳跳地去开门了。
吴德看着莉莉欢快的背影，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那张帅脸，内心发出一声悲鸣：
苍啊！我只是想当个好医生！这妇产科的男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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