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刚把最后一具扑上来的尸体心口捏灭，那团绿火“啪”地一炸，黑油溅了他一脸。他喘着粗气，手撑着膝盖差点跪下，五根绞索指还在抖，像是抽了十斤筋。
墙缝里又开始响了。
“刺啦——”
指甲刮石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比刚才还密。江么抬头一看，头皮直接炸开。这回爬出来的不是百来具，得有三四百！有的只剩半张脸，眼珠挂在颧骨上晃荡；有的脊椎露在外面，一节节拱着往前挪，像条烂蛇。
穆映雪背靠石壁，刀拄地，左肩被划出一道深口子，血顺着胳膊往下滴。她咬着牙，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混在一起的东西，眼神还是硬的。
“再来？”她冷笑一声，“老娘砍到你关门。”
江么没话，眼角余光扫到她那边。三具尸体正从侧面包抄，动作慢但稳，明显是冲她去的。穆映雪刚抬刀格挡，另一具从背后偷袭，爪子已经扬起来了。
江么脑子一热，整个人窜出去，绞索指“嗖”地甩出，缠住那具尸体脖子，猛力一拽。
“砰！”
脑袋撞上石壁，当场碎了。
可他自己也被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趴下。脚下一滑，踩在尸油上，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我操！”他骂了一句，手撑地想爬起来，结果五指刚触地，阎罗补丁系统突然“嗡”地震了一下。
眼前血字一闪：【阴职联动触发？】
江么一愣。
联动？
他猛地想起上次吊死在槐树上那会儿，五根手指头自动分出五股阴气锁链，勒得整棵树咔咔响。那时候他还以为是系统抽风。
现在……
他低头看手，五根绞索指正在发烫，像是烧红的铁丝。
“既然能勒一个，”他咧嘴一笑，“为啥不能挂五个？”
意念一动。
“给我开！”
五根绞索指“唰”地拉长，化成漆黑绳索，像活蛇一样射出去，瞬间套住最近十具尸体的脖子。
江么双臂肌肉暴起，青筋乱跳，低吼一声：“起！”
十具尸体全被提了起来，离地两尺，四肢乱蹬。
他手腕一抖，绳索甩动，尸体像沙包一样被狠狠砸向四周石壁！
“砰！砰！砰！”
骨头碎裂声接连响起，黑浆炸了一地，残肢断臂噼里啪啦往下掉。一具尸体脑袋直接嵌进石头里，只留下两条腿在外面抽搐。
江么没停。
左手一扯，三具尸体腾空飞起，撞在一起，当场炸成肉饼；右手一甩，五具尸体被抡成圆圈，像链球一样砸进尸群，撞得后面一片人仰马翻。
“轰！”
墓室震了三震。
尘土从顶上簌簌往下掉。
江么单膝跪地，大口喘气，额头发黏，全是汗。五根手指抽得厉害，像是被人拿针扎着抽筋。
但他嘴角还翘着。
“这波……血亏但稳赚。”
穆映雪站在原地，双刀垂下，眼睛瞪得老大。
她见过江么作死复活，见过他用绞索指一根根掐灭心火，也见过他躲在自己身后装怂。
但她没见过他这么疯。
一招清一片，跟割草一样。
墙上嵌着的尸体残骸还在滴黑水，地上堆着碎骨头和内脏，整个墓室像被犁过一遍。
她看着江么那身月白锦袍早就糊满了尸油，发髻歪了，红绳耷拉着，脸上全是血和灰，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你这窄…”她声音有点抖，“比我的刀还狠。”
江么抬头看她，咧嘴一笑：“上次吊死觉醒的。”
话音未落，右眼突然一热。
鬼瞳自动开了。
视野转蓝。
他本能地扫向地灵。
那一瞬间，他看见地灵身后虚空扭曲，一道巨大黑影正缓缓浮现——龙头、蛇身、巨爪，盘踞如山，正是地脉恶灵的雏形投影！
那玩意儿还没成型，但已经压得整个墓室空气发沉。黑影胸口位置，一团幽绿火焰缓缓跳动，和那些尸体心口的火苗一模一样，但大了百倍。
江么瞳孔一缩。
“心！”他嘶声喊，“它在召地脉恶灵！”
穆映雪立刻抬头，双刀横起，傩纹在眉心一闪而过。
地灵站在墓门前，黑雾绕身，袖子微微一动。它没话，但身后那道黑影蠕动了一下，像是睡醒的野兽。
江么撑地站起来，手指还在抖，但站得笔直。
他知道这招耗神太狠，再来一次可能直接昏过去。但他也明白，刚才那一击不止清了尸群，更让地灵变了脸色。
——它怕了。
不是怕他杀人，是怕他**控尸**。
绞索指不是武器，是**钩子**。能勒死鬼，也能吊死尸，更能把整片尸潮变成他的攻城锤。
他活动了下手腕，五根指头“咔咔”作响。
“你我是容器？”他盯着地灵，声音不大，“行啊。”
他往前走一步，踩在一堆碎骨上，发出“咯吱”声。
“那今我就告诉你——”
“这容器，不租不售，概不出借。”
穆映雪站到他身边，双刀交叉，刀尖指向地灵。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满身尸油，一个肩头带血，谁也没退。
地灵抬起手，黑雾翻涌，身后那道黑影缓缓抬起了头。
江么右眼鬼瞳死死锁住那团幽绿火焰。
他知道，下一波攻击不会是尸群了。
是**那个东西**。
他摸了摸袖口，阳烛头还在，但只剩一截。要是再死一次，得挑个死得值的法子。
正想着，地灵开口了。
“你以为……”声音沙哑，“这只是召唤？”
江么皱眉。
下一秒，黑影胸口那团绿火猛地一涨。
整个墓室温度骤降。
地面裂缝中，一股黑水缓缓渗出，冒着泡，带着腐臭味。
江么瞳孔一缩。
那是**尸水**。
但比他的更浓，更邪，像是从地底深处泡了千年死人熬出来的。
黑水迅速蔓延，流过尸体残骸，那些碎块竟开始微微抽动。
穆映雪低喝：“它在重组！”
江么咬牙：“来不及了。”
他抬手，五根绞索指再次绷紧，黑索垂下，像五条毒蛇贴地游走。
“再来一次。”他低声，“拼了。”
穆映雪没话，刀锋一转，对准最近那滩黑水。
江么深吸一口气，正要发力——
黑水中，一只完整的手掌猛地破水而出，五指张开，直抓江么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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