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城正蹲在院里劈柴，听见兰的话直起腰笑：“你二伯母的手艺，别绣兔子，就是绣只凤凰都不在话下。”
他把劈好的柴摞整齐，“等你二伯母给你做好肚兜，我给你编个兔子形状的竹筐，正好配一套。”
兰高忻拍手：“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要背着竹筐去找念安玩。”
宋玉双端着鱼丸汤走出灶房，听见这话笑着：“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倒把建华的活计都安排满了。”
她把汤碗放在石桌上，“快趁热吃，鱼丸凉了就不鲜嫩了。”
蒋建华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件褂子：“念安快穿上褂子，别着凉了。这鱼丸汤鲜，你们多喝点。”
念安刚喝完一碗汤，就拉着傅远山往院里跑，嘴里喊着“车，车”。
傅远山笑着：“你是想让二伯给你做木车吧？等我把这堆柴劈完就做，保证比上次的木马还好看。”
念安立刻停下脚步，手帮着傅远山捡柴，虽然捡得东倒西歪，却学得有模有样。
蒋建华收拾完碗筷，坐在檐下给念安做鞋。
她拿起鞋底比了比念安的脚丫，又换了根粗些的线：“这鞋底得纳得再密些，冬穿着才暖和。”
宋玉双坐在旁边择菜，看着她手里的针线：“你这针脚比绣娘还匀，等鞋做好了，给念安配上周德胜媳妇给的虎头帽，活脱脱一个老虎。”
傅煜城从地里回来，手里拎着个大冬瓜：“这冬瓜是张婶给的，让咱们做冬瓜丸子汤，给念安换换口味。”
他把冬瓜放在石桌上，“张婶还问念安的鱼丸汤好吃不，我比镇上饭馆的还香，她明要来学学。”
蒋建华笑着：“随时欢迎，我手把手教她。”
晌午的日头渐渐热起来，蒋建华去井边打水，看见兰蹲在院里看念安玩木车。
“兰，要不要尝尝我做的南瓜干？”蒋建华笑着，“昨晒好的，甜丝丝的。”
兰连忙点头：“要！二伯母做的南瓜干最好吃了。”
蒋建华从屋里拿出一袋南瓜干，递给兰：“慢点吃，别噎着。”
念安看见兰手里的南瓜干，也嚷嚷着要吃。傅远山拿起一块喂给他：“这孩子，看见啥都想吃。”
他摸着念安的头，“等下午二伯带你去后山摘野枣，比南瓜干还甜。”
念安立刻拍着手喊：“枣，摘！”
下午，傅远山果然带着念安去了后山。
念安手抓着野枣，吃得满嘴通红，像只松鼠。
傅远山摘了满满一篮野枣，还挖了些野菜：“这野菜晚上炒着吃，清爽得很。”
念安举起一颗野枣，往傅远山嘴里送：“二伯，甜。”
傅远山笑着张嘴接住：“真甜，咱们念安真懂事。”
蒋建华在家忙着给兰做肚兜，红色的布料上，她已经绣好了一只兔子，雪白的绒毛，长长的耳朵，格外可爱。
“这兔子绣得真像，”宋玉双凑过来看，“比画的还好看。”
蒋建华笑着：“等绣完这只，再给念安绣个老虎的，配他的虎头鞋正好。”
傍晚，傅煜城从镇上回来，手里拎着个纸包：“给念安买了些冰糖，炖野枣汤喝，润肺。”
他把冰糖递给蒋建华，“张婶明要来学做鱼丸，你可得好好教教她。”
蒋建华点头：“我这就把步骤记下来，省得到时候忘了。”
晚饭时，灶房里飘着野菜炒肉的香味，还有一锅野枣汤。
念安坐在凳子上，自己用勺子舀枣汤，枣核吐得满地都是。
傅远山给他捡枣核：“这孩子，吃起东西来就不管不鼓。”
念安举起勺子，把枣汤往傅远山嘴里送：“二伯，喝。”
傅远山笑着张嘴接住：“真甜，谢谢念安。”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院里乘凉。傅远山摇着蒲扇，扇面上的荷花在月光下若隐隐现。
蒋建华把做好的兔子肚兜拿出来，递给兰：“看看喜欢不？这兔子的眼睛用黑珠子绣的，亮闪闪的。”
兰接过肚兜，高忻直跳：“喜欢！太喜欢了！谢谢二伯母！”
念安看着兰的新肚兜，也嚷嚷着要。
蒋建华笑着：“你的老虎肚兜明就做好了，比这个还好看。”
念安立刻安静下来，手摸着自己的红布肚兜，等着明的新肚兜。
月光洒在院里，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诉着这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宋玉双靠在摇椅上，看着玩耍的孩子们，心里满是欣慰。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像这槐院的月光，温柔而绵长，照亮着每一个平凡的瞬间。
兰捧着兔子肚兜在院里转圈，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红布上的白兔子像是活了过来，在光晕里轻轻跳动。
“我现在就回去给我娘看看，”她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跑，又突然停下回头，“二伯母，明我能带着新竹筐来装野枣吗？”
蒋建华笑着挥手：“当然能，我再多晒些南瓜干，装你的兔子筐里正好。”
傅煜城蹲在柴房门口削竹条，打算连夜给兰编兔子筐。
竹条在他手里转着圈，很快削出尖尖的兔耳朵形状。
“这筐底得编得密些，”他自言自语，“免得野枣从缝里漏出来。”
傅远山搬着竹凳凑过来坐：“我帮你劈几根细竹丝，编兔子眼睛正好用。”
两人一个削条一个劈丝，竹屑在月光下像碎银似的飘。
蒋建华坐在灯下赶制老虎肚兜，金线在红布上绣出老虎的纹路，尾巴尖特意留了段穗子。
“娘，您看这虎纹是不是太密了？”她举起来对着油灯照，“会不会显着重？”
宋玉双戴上老花镜细看：“不密不密，这样才威风。你在虎爪旁边绣朵梅花，添点喜气。”
云棠音正在纳鞋底，闻言插话：“我这有块孔雀蓝的碎布，剪些星子贴上，夜里看着准亮眼。”
念安趴在桌上，手抓着块南瓜干啃，眼睛直勾勾盯着蒋建华手里的肚兜。
“要，虎，”他含混地嘟囔，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蒋建华放下针线，把他抱到膝头：“等绣完这只老虎眼睛就给你试，乖乖坐着不许动，不然针扎到手。”
念安立刻把手背到身后，像只被按住的猫，只敢用眼睛跟着针线跑。
鸡叫二遍时，傅煜城的兔子筐终于编好了。
竹筐透着淡淡的竹香，兔耳朵上还缠着圈红绳，筐底用细竹丝编出“兰”两个字。
“这手艺越发精细了，”傅远山摸着筐沿赞叹，“比去年给念安编的竹马还像样。”
傅煜城把筐放进屋里：“明让兰试试，要是嫌，我再编个大的。”
刚亮，张婶就挎着竹篮来了，里面装着刚磨的豆浆和油条。
“闻着香味就知道你们起了，”她把篮子放在石桌上，“带了些热乎的，配鱼丸汤正好。”
看见桌上的兔子筐，她眼睛一亮：“这筐编得真俏！煜城，能不能也给我家孙子编个？要个狗形状的。”
傅煜城笑着应下：“等忙完这阵就编，保证比这个还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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