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骗人。”
刘龙羽听到龅牙苏已经下去了几十辆车，想到可能有上百人在井下，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这会儿才十点过，往日里可不会这么早就下去这么多人。
“我信你，老刘，可是现在怎么办？今下去的人有点多。是矿长要来检查，所以平日里那些偷懒的家伙今都下去了。”
龅牙苏也意识到了事态的棘手，他皱着眉头，接着道，
“而且你也知道，那些偷懒的家伙平日里上工不积极，到处乱钻。有一些已经废弃的路，他们有可能都会跑进去看，那里边可没有能接收到预警信息的铃铛。”
“这会儿下去通知还来得及吗？你要塌方是什么时候？上午、中午还是晚上？”
龅牙苏人不错，此时已经开始担心提前下去的人。
龅牙苏越越着急，他早前那条迈进矿车的腿此时也已经收了回来，他摘下头上的矿灯，揣在怀里，吧唧了一下嘴巴，
道：“用铃铛通知他们，估计太慢了，而且也通知不到位，实在不行，还是要放一个人下去挨个通知，只是……这件事情很危险。”
刘龙羽当然知道危险，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不等他迈出一步，吱吱在笼子里急得大跳，似乎在极力阻止他下去。
刘龙羽把笼子塞给了高飞，道：“还是我去吧，我对下面的情况比较熟悉，通知完我就上来。你别担心，你们俩就拦在洞口，让后面来的人别再下去了。”
“老苏，你年纪大一点，你给矿长发个紧急按钮消息过去，等人来，把这里的情况明一下。如果他不相信，你就推给我。如果消息是假的，我负全部责任。”
“这话干啥，老刘？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没啥信不信的，你肯定是为了我们好。”
龅牙苏拍了拍刘龙羽的肩膀，一脸真诚地道，
“我们不下矿，对你来你也捞不到好处不是吗？再这事儿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完，他一只手揽过高飞的肩头，便想往矿洞门口走去。
“行，抓紧时间，你下去吧。我跟高飞就在这等着，这会时间还早，估计今下矿的人挺多，我都用不着打电话，估计等会矿长就要过来。回头，让他来疏散矿区的人，他比我可有服力多了。”
龅牙苏急忙交代着。
“好。”
刘龙羽应了一声，两只脚都迈入了矿车。
“哥，别去。”
高飞死死地抓住刘龙羽的衣角，眼眶微微泛红，“哥，还是我去吧。”
“不校你还，里面危险。”
刘龙羽摸了摸高飞的头，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坚定。
“哥，你也知道危险，那你还去？矿下的人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何必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高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傻孩子，矿区的人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街坊、老同事，有什么理由不理由的？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啥也不做。”
完，刘龙羽戴上矿灯，又戴上了口罩，对高飞挥了挥手。
高飞急忙把笼子塞到刘龙羽的怀里：“带吱吱一起去，它能找到路，还能闻到干净的空气。若……”
“好了，知道了，傻孩子，你们在这里拦着别的人，千万别再下来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完成的吧？”
刘龙羽看着高飞，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我可以，我保证完成任务。羽哥，你一定要回来呀，我等你，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哪也不去。”
高飞用力地点零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松开手刹的矿车，顺着坡道快速地向矿井深处滑动，一路从高到低，两侧的矿壁越来越窄，灯光也越来越昏黄。
矿井深处的灯，因为搭电线不方便，都换成了煤油灯，只要有空气就不会灭。
道路悠长狭窄，头顶上的灯光此时却显得极为明亮。刘龙羽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十点二十五分，时间还早，应该来得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达工人作业的甬道。刘龙羽急忙对众人喊道：“工友们！今要塌方，你们赶紧上去。”
“塌方？谁的？矿区早上没有发新闻啊。”
几个年轻的工人一脸疑惑，纷纷投来质疑的目光。
“信我，快上去，别啰嗦了。”
刘龙羽焦急地催促着。
几个年轻的工人还想什么，身旁年纪大的老人急忙拽着他们的胳膊往矿车走去：“别怀疑羽哥的话，他就是我们矿区的吹哨人，他不会瞎的。听他的，赶紧走。”
但凡是刘龙羽通知到的工人，纷纷往回走。
9号矿洞很大，最远的一个甬道距离出口有120公里，按照矿车每时50公里的速度，要4个时才能够到达甬道最深处。
刘龙羽抓紧时间，每到一个甬道，便催促工人赶紧离开矿洞。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两点半，怀里的吱吱叫得更凶了，眼睛也逐渐变红，这是不好的征兆。
刘龙羽将吱吱从笼子里拿出来放进怀里，抚摸了一下吱吱的头，轻声道：“别着急，我把他们所有人都通知到就出去。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
“吱吱吱吱吱吱喳吱吱吱吱吱吱。”
吱吱依旧叫个不停，不用翻译都知道这只老鼠的话有多难听，像是在埋怨刘龙羽的固执。
刘龙羽苦笑着捏住吱吱的嘴巴：“别了，下都下来了，不把他们全部通知到，我是不会上去的。你啊，算你的命不好，要跟我生死同穴了。”
万幸的是，今没人去最远的那条甬道。
等通知完最后一个甬道的工人，刘龙羽急忙坐进矿车，往矿洞出口赶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几处废弃的甬道传来一阵话的声音。
刘龙羽看了一下废弃甬道的封条，拍了一下额头，低声道：“糟了，这条甬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封了，因为甬道的尽头是暗河。今不知道是哪些冒失鬼，竟然没有看到甬道洞口的提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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