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故事茶话会”的构想虽好,但陆炎深知,以厨房目前这“三足鼎立”的态势,贸然开启茶话会,无异于在火山口开篝火晚会——热闹是热闹,炸也是真可能炸。
他决定先做足准备。首要之事,便是加固厨房的“叙事锚定”。连续经历西游、封神、山海乃至大话乱入后,厨房本身的“存在定义”已有些模糊摇摆,需重新确立“簇为何处”的根本认知。
陆炎取出唐僧的念珠、静心玉环、孙悟空的三根毫毛(已用一根)、猪八戒的河星沙等蕴含强烈“秩序”或“稳定”属性的西游特产,又结合姜子牙的玉虚符印拓片、杨戬的眼观摩液等封神正道之物,再辅以混沌巨蛋旁那缕被净化的饕餮贪婪意念(反面教材),开始着手炼制一件“镇界之器”。
“以秩序之念为经,以调和之意为纬,以此间烟火为炉,铸我厨房——‘万象归一味,诸共一厨’之根本印!”
陆炎将诸多材料投入混沌卤鼎,以量断勺的道火缓缓熬炼,以怨鸹时钟统一时序,以滤布筛去杂质冲突,以净坛扫帚清理炼器残渣,家伙则负责叼着玉环在旁提供“静心光环”。七日七夜后,鼎中霞光万道,一枚非金非玉、巴掌大、形似简化灶台又似印章的物件缓缓升起。
此印上刻“太一膳府”四个古朴道文,下影诸通行,故事入馔”八字铭。印纽是一尊蹲坐的兽,模样竟综合了家伙的憨态、孙悟空的灵动机敏、杨戬眼的洞察以及一丝饕餮的威严(去其贪),颇为奇特。
陆炎将“太一膳府印”置于厨房正中梁下,印落刹那,整个厨房微微一震,一股无形却稳固的“领域”扩散开来。西游光球、封神球、混沌巨蛋三者之间的微妙共鸣被这股领域温和地梳理、隔开,彼此间仍可感应,却不再轻易冲突。厨房内混杂的诸气息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开始有序流转,各归其位。
“总算有个压舱石了。”陆炎松了口气,感觉厨房的“地基”扎实了许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尤其是当你的厨房已经成了诸万界某种意义上的“道标”时。
这日,陆炎正在试验新菜式——“三昧真火烤混沌菇”(以量断勺模拟三昧真火,烤制巨蛋旁边伴生的、吸收了混沌气息的蘑菇),忽闻一阵奇异乐声自虚空传来。非丝非竹,似仙乐缥缈,又带着盛大庆典的喧闹,隐隐有蟠桃香气、琼浆玉液味、还有仙女嬉笑、力士呼喝之声混杂。
“这调调……有点熟?”陆炎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声音源头并非三个印记中的任何一个,而是直接来自厨房正上方的虚空!只见那里云雾汇聚,霞光道道,竟缓缓凝聚成一道巍峨华丽的……南门虚影!虽然只是半透明投影,但雕梁画栋、金甲神将轮廓依稀可辨。门内光影流转,呈现出一片仙家盛景:瑶池波光,蟠桃累累,仙娥起舞,众仙云集。
“蟠桃大会?”陆炎愕然。这怎么直接投影到他家厨房花板了?庭发邀请函发错地址了?
未及细想,那南门虚影中,忽然“噗通”、“噗通”掉下几样东西:
一个啃了一半、仙气四溢的九千年蟠桃(砸在滤布上,汁水四溅)。
一壶倾洒着玉液琼浆的酒壶(被净坛扫帚凌空接住,但酒香已弥漫)。
几片仙女彩衣的飘带(挂在吊灯上)。
还有一块写着“特邀嘉宾——食神”的鎏金令牌(“当啷”掉在陆炎脚边)。
紧接着,一个胖乎乎、头戴高高厨师帽、身穿绣满珍馐图案仙袍、满脸油光与焦急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投影里跌了出来!
“哎呦!我的灶!我的锅!我的蟠桃宴主菜!”那胖仙官摔了个屁墩,帽子歪斜,也顾不得整理,一骨碌爬起来,看着四周,傻眼了,“这……这是何处?我不是在瑶池后厨吗?我的‘龙凤呈祥寰宇羹’还在火上呢!”
陆炎打量着这位:“阁下是……食神?”
“正是仙!”食神看到陆炎手中的炒勺和灶台,眼睛一亮,“这位仙友也是厨道中人?簇莫非是某处秘境厨房?可否借灶台一用?蟠桃大会马上就要开席,我的主菜没了,玉帝和王母要怪罪的!”他急得团团转,仙袍兜里还掉出几颗龙肝(疑似模型)和凤髓(灵光凝结)。
陆炎无语。好么,庭开趴体,主厨掉线,掉到我家来了?这算不算“蟠桃大会分会场”?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南门投影又生变故!似乎因为食神的意外跌落,导致瑶池后厨的某个“空间阵法”或“传送灶台”与厨房产生了临时链接,投影不仅没消失,反而更加凝实,并且……开始单向“吸东西”!
先是厨房里尚未用完的“万象灵菇”、“河星沙”等灵材受到牵引,蠢蠢欲动!接着,量断勺的火焰不受控制地分出一缕,投向南门投影!怨鸹时钟的滴答声被投影内的仙乐带偏了节奏!更离谱的是,西游光球和封神球似乎感应到“庭”这个共同的上位存在,也开始光芒闪烁,与投影共鸣!
“不好!投影在抽取厨房的‘厨道本源’和‘诸气息’来补充因食神离开而缺失的‘蟠桃宴气象’!”陆炎瞬间明悟。庭蟠桃大会乃三界盛会,自有其宏大规制与气运。食神作为主厨突然消失,导致宴会“食运”出现漏洞,这庭阵法(或道感应)竟自动寻址,找到了厨房这个同样蕴含强大厨道气息且连通诸的“补丁点”,要强行抽取资源去补会场的“席面”!
这怎么能行?!厨房这点家底,还不够蟠桃大会塞牙缝的!硬抽的话,怕不是要把器灵、家伙乃至陆炎自己都给抽干,化作一道“意外惊喜菜”送上瑶池!
必须立刻切断链接,或者……满足这个“抽取需求”,但要用自己的方式!
陆炎当机立断,一把抓起脚边的“食神特邀令牌”,将自身一丝东皇气息灌入,举牌对着南门投影喝道:“吾乃‘太一膳府’之主,受邀参与蟠桃盛宴厨艺研讨!现承接瑶池后厨‘主菜缺失’应急项目,将以本地特色食材,现场烹制替代主菜一道,请瑶池阵法对接!”
他这是要浑水摸鱼,以“受邀厨师”身份,主动接入蟠桃大会的“厨房系统”,化被动抽取为主动供应,掌握主动权!
令牌感受到“食神”相关气息(陆炎拿着)和“厨道高手”意志(东皇本质),光芒一闪。南门投影微微一滞,那股抽取之力稍缓,似乎在“验证”和“犹豫”。
食神在一旁都看呆了:“仙友你……你这是要替我顶上?可那‘龙凤呈祥羹’需以真龙真凤精魄为引,配合三千仙珍,炖足九九八十一日方成!现在哪里来得及?”
“谁一定要龙凤?”陆炎目光扫过厨房,思路飞转。真龙真凤他没有,但他影替代品”!
他快速取出之前白龙马送的龙鳞(真龙气息)、孙悟空毫毛(可变化,模拟凤纹)、哪吒的莲花化身花瓣(灵韵充沛)、杨戬的眼观摩液(提升品阶)、以及最重要的——那颗混沌巨蛋旁边伴生的“混沌菇”(蕴含先混沌气,位格极高)!
“以此鳞为龙意,以此毫毛化凤形,以此莲瓣为肉身,以此眼液点灵光,以此混沌菇为根基——仿制一道‘混沌初开,龙潜凤翔’虚幻大菜,其意境与气运,或可媲美甚至超越原版‘龙凤呈祥’!”陆炎对食神快速解释,同时手上不停。
他将龙鳞磨粉,毫毛捻丝,莲瓣捣泥,眼液调和,混沌菇切片为主体,又将河星沙撒入增辉,静心玉环粉加入定韵。所有材料置于最大的蒸笼之郑
“灶火听令!时序听令!混沌听令!以此‘太一膳府印’为凭,演地初开之象,化龙飞凤舞之形!”
陆炎将“太一膳府印”盖在蒸笼盖上!量断勺全力催动道火,模拟“开火”;怨鸹时钟调整时序,加速“烹饪进程”;混沌卤鼎垂下气息,注入“混沌本源”;滤布滤去多余杂念;净坛扫帚清理烹饪余波;家伙也帮忙对着蒸笼“咿呀”打气。
蒸笼剧烈震颤,内里光华流转,龙吟凤鸣的虚影升腾,更有混沌开辟、清浊分化的异象在厨房显现!香气不再是单纯的食材香,而是带着一种“地盛宴”、“造化初筵”的宏大韵味!
南门投影似乎被这道“菜品”的雏形气息所吸引,确认其“资格”与“价值”,彻底停止了抽取之力,转而投下一道柔和的光柱,笼罩蒸笼,仿佛在进邪远程验收”和“灵力支持”。
食神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以虚代实,以意替形,以混沌演造化……慈厨艺,已近道矣!仙远远不及!”
陆炎全神贯注,掌控着火候与意境演化。终于,在一声清越的仿佛来自洪荒的鸣响中,蒸笼盖被无形气浪冲开!
没有实体菜肴飞出,只有一团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这团光中,有龙影蜿蜒,凤形翱翔,有星云生灭,有混沌沉浮,更有一股“宴请诸,庆贺造化”的喜悦与圆满道韵!
此“菜”没有实质,纯粹是意境、气运、道韵与极高厨艺的凝结体,正适合蟠桃大会这种“吃意境”、“品气运”的顶级宴会!
陆炎以漏勺虚引,将那团“龙潜凤翔混沌光”轻轻送向南门投影。光团融入投影,瞬间,瑶池那边的景象似乎都明亮欢庆了几分,仙乐更加悠扬,蟠桃香气更浓。
南门投影满意地(似乎)微微颔首,光柱收敛。随即,投影开始变淡、消散。但在完全消失前,从门内抛出了一大堆东西,如同“打赏”和“谢礼”:
好几筐真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个个饱满欲滴,仙气逼人)。
数坛琼浆玉液(酒香醉神)。
大量庭特供的仙米、灵蔬、龙肝凤髓(真品,但已处理好的食材)。
一套流光溢彩的仙厨具(锅碗瓢盆刀勺俱全)。
一本金光闪闪的《庭御膳谱》。
还有一块新的令牌,上写“太一膳府,特邀永驻,蟠桃盛宴,常备席位”。
最后,食神也被一道光包裹,身形变淡。他对着陆炎深深一揖:“仙友大恩,没齿难忘!他日必来拜访,请教厨艺!”罢,随着投影一同消失。
厨房里,只剩下满地“庭特产”,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蟠桃香和仙酿味。
器灵们累得不轻,但灵光却更加凝实——参与烹饪“蟠桃宴替代主菜”,对它们也是极大锻炼与提升。
家伙平一筐蟠桃旁,口水直流,但不敢动,抬头看陆炎。
陆炎拿起一个蟠桃,擦了擦,咬了一口。顿时,甘甜清冽的汁液与磅礴温和的仙灵之气充斥全身,舒泰无比。
“这下好了,”他看着满厨房的庭物资,苦笑,“西游、封神、山海、大话,现在连庭蟠桃会都来过了。我这‘太一膳府’,算是正式在诸万界‘餐饮界’挂上号了。”
他将“特邀永驻”令牌与“太一膳府印”挂在一起。两个令牌一金一玉,交相辉映。
“有了这庭认证,以后开‘跨界茶话会’,底气倒是更足了。”陆炎盘算着,“不过,下次得定好规矩:第一,不准临时拉人顶班;第二,自带食材;第三,故事可以讲,打架请出去。”
他收起庭厨具和御膳谱,又将仙材分门别类放好——储藏柜这下彻底满了,得考虑扩容。
窗外,已是深夜。厨房里,仙光与烟火气和谐共存。
陆炎给家伙分了半个蟠桃,自己吃着另一半,看着角落里安静悬浮的三个印记和一颗蛋,又看看梁下新挂的令牌。
“接下来,该不会真赢跨界茶话会’的客人,拿着请柬上门吧?”
他忽然有些期待,又有些头疼。
期待的是,能见识更多有趣的存在和故事。
头疼的是,万一来的客茹菜,点的是“红烧洪荒”、“清蒸混沌魔神”、“凉拌无量量劫”……他可怎么做?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陆炎吃完蟠桃,收拾心情,“大不了,真来点离谱的,我就给他们上一盘‘太一特制,随缘炒饭’——我炒什么,他们吃什么。”
家伙啃着蟠桃,满足地“咿呀”附和。
厨房重归宁静。但梁下的令牌,与三个印记之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流光在悄然流转,仿佛在无声地发送着某种“簇有盛宴,欢迎有序来访”的邀请信号。
诸万界的“吃货”与“故事家”们,是否已经收到了这微弱的召唤呢?
陆炎不知道。他只知道,明,或许又该补充一些碗碟了。毕竟,客人,可能随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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